南衙人则看向身旁青松一般的李君璞,难怪冯睿达要主动请缨去巡逻。
原来是躲灾啊!
碍于衔蝉奴的“领导”地位,范成达就不去拍李弘业的肩膀了,心怀大慰道:“高了也壮了,这一年在边地历练得不错。”
范成明在后头酸溜溜地道:“我哥对我和大郎,都没这么和蔼!”
段晓棠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弘业多乖,你多怪!”
范成达引领着李弘业等人进入府内,段晓棠则找到了跟在后面的李君璞,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擅离职守。
李君璞意有所指道:“刺史是个好人。”
段晓棠不禁笑道:“哦,有多好?”
李君璞轻笑道:“和罗少尹一样的好人,”话音一转,问道:“我这有一份刺史的文书,不知该交给谁?”
段晓棠直言:“重要么?”
李君璞打太极道:“刺史和代州军民对王爷的一片心意。”
好歹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县令,跨行政区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段晓棠伸出手,李君璞从怀中掏出书信,放在她手上。
段晓棠掂量信件的分量,姑且算情义值千金,“交给孙三。”
说干就干,连跨数步,找到孙安丰跟前,说道:“代州刺史的书信。”
孙安丰一头雾水地接下,“哦,哦!”
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灵堂前。
其他人纷纷躬身退到两旁以示尊敬,衔蝉奴被一个护卫抱着,站在灵堂之外。
李弘业为首捻香三炷插入炉中,而后率领一众人等,跪在蒲团上行礼。
吴越静静地跪在棺木侧旁,李弘业起身后,缓缓走到他身旁。
还记得李君玘身亡后,李家门庭冷落,洛阳其他人都忙着瓜分战果和利益,无心他顾。
吴越带着杨胤的首级前来祭拜,才让李君玘的身后事没那么寂寥。
万千话语到嘴边,只能化作一句,“还请世子节哀。”
吴越抬头看向眼前的小人儿,没记错的话,一年多前,他和他说过同样的话。
如今看来,他过得还不错。
这哀想必是“节”了。
一年,他也会缓过来的。
先前突厥大举入侵三州,但不代表旁的地方是安全的,代州也受到了侵扰,只是被挡回去了。
吴越和众将留代州军将桑承志说话。
他们此时来,就是表明态度。
后元宏大时代的并州诸将和曾经的冯家军没有恩怨,自然有合作的余地。
至少给现在窝在各处军寨里的军头做出表率。
段晓棠从厨房找了些糕点招待叔侄二人,长途远行,担心肠胃受不住,特意挑清淡的。
怕李弘业一个小孩无聊,白智宸连忙将自家子侄叫来陪玩。
这些孩子们年龄相仿很快就玩在了一起,欢声笑语充满整个院子。
段晓棠说着接下来的安排,“你们在馆舍休息。冯郎中先前也住那儿,近来外出公干去了。”
李君璞平静道:“冯四呢?”连表哥都不叫了。
段晓棠不由得为冯睿达接下来的命运捏一把汗,“出去巡逻了,今明两天一定回来。”
转移话题道:“你们在路上走了多久?”
李君璞:“十日,遇上点风雪。”
段晓棠追问道:“那你能待多久?”
李君璞沉吟片刻,“待梁国公到任,我看看风向再走。”
毕竟是一地县令,不可能长期脱岗。
段晓棠:“刚好婉婉也在并州。”
李君璞若有所思,“林娘子怎会……”
段晓棠轻轻点头,“没赶上。”
李君璞垂眸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谁都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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