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隽掷地有声道:“他们要官我给官,要钱我给钱,一切都好商量。”

    前提是满足他的条件。

    白隽如此自信的姿态,顿时让白智宸心悦诚服,犹豫道:“三哥,我这儿能给点人么?”

    虽然接触不多,但白隽在亲戚间风评甚佳,不至于为夺兵马卸磨杀驴。

    而且白家的确需要一个合格的掌兵人,白隽马放南山多年,白湛到底年轻了些。

    多好安插心腹的机会,要不是知道白智宸是个老实人,白隽都得怀疑在钓鱼了。

    白隽颦眉道:“你要什么人?”

    白智宸笑得憨厚,“都行。”

    顺嘴就将冯睿达的上中下策和盘托出,挠挠头道:“那时没想到三哥你能回来,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隽归来,简直是他的及时雨,头痛的问题迎刃而解。

    白湛挑明道:“这话不像冯四能主动说出来的。”

    冯睿达荤素不忌,看似人人都能说上一两句,但这种人恰恰是最难交心的。

    白隽点头表示赞同,“他该是受烈王或者范大将军的命令,特意来点你的。”

    总之背后的意志是统一的。

    白智宸目瞪口呆,这个世界太魔幻,连冯睿达都能在他面前玩心眼。

    白隽想到白智宸手下那支兵马的确需要全方位武装,问道:“二郎,秦将军可有回信?”

    白湛缩着脖子,难得结巴道:“晓棠说,世子也让她写信邀约。”

    白隽冷静道:“条件是什么?”

    白湛:“官升一级。”

    白隽只有一个评价,“还是南衙豪富。”

    并州大营错综复杂,秦景若真投来,能保他官复原职就不错了。

    白湛叹口气,“玄玉也想请秦大哥往代州一行,深思熟虑后还是作罢,只是写了一封问候信。”

    朋友圈子重合度太高,就这点不好,援兵请到一处。

    另一方面也看出,并州的确缺人。

    白隽:“如今的代州主将桑承志也不过刚刚拜将。”

    哪里能容得下军职更高的秦景。

    老父亲再点儿子一回,原话奉还,“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你呀,太张扬,非得将自己的底牌揭了。”

    白湛若不多嘴,南衙会想起秦景么。

    白智宸:“还当着荣国公的儿子说的。”骑脸输出。

    白隽:“这倒不算什么,秦将军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江南大营。”

    白智宸惊讶道:“为何?”

    在他看来秦景依靠在江南大营,在孙文宴麾下的战功拜将,两者之间几乎是绑死了。

    白隽轻叹道:“荣国公千好万好,子孙运却不佳。”

    白智宸恍然大悟,“毕竟有个造反的儿子。”

    白隽摇头道:“那个只是蠢,但没有蠢到自作聪明。”

    白智宸:“不是现在并州这个吧?”

    白隽:“不是。”

    这样一来,怀疑范围就很小了。

    秦景之所以无法继续在江南大营效力,是因为他与孙安世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件事,白家知道,南衙也知道,偏偏孙安丰被蒙在鼓里。

    白智宸再度感慨一句,长安的水土养人。

    试探问道:“三哥、二郎,那位李玄玉如何?”

    人他都打听清楚了。

    白湛跃跃欲试,白隽反而面露迟疑,斟酌片刻,缓缓说道:“这人不简单。”

    秦景和段晓棠心性单纯,背景简单,诉求不高。

    反观李君璞,家族寥落,看起来颓势,但背后的势力,比并州城内豪门大族还复杂。

    就像白隽,时隔数十年依然能够依靠家族力量重振旗鼓。

    冯李两家毕竟有另立山头的“前科”,雄心壮志不小。

    现在看来,他们是为了自保才特意和杨家划清界限,并为此付出不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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