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尉迟野确实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心态,仿佛那些流言蜚语,对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范成明收尾总结,“也不知幸还是不幸,刚好赶上并州新旧交替的时候。”

    薛留不禁为尉迟野的遭遇感到一丝同情,“那他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辛苦!”

    薛留自幼寄养在道观,但师父师兄慈和,家人时不时来探望,延请名师教导……相当于上高级寄宿学校,还能广泛发展兴趣爱好,生活虽清苦却也充实。

    但尉迟野在田庄上的日子,想来不会太好。

    二人的名字,一个“留”,一个“野”,就代表着家人不同的态度。

    一个被家人细心呵护,一个则如野草般在风雨中挣扎求生。

    范成明叹一口气,“长生,他到底是主家的公子,再苦也苦不到哪儿去!”

    “我小时候还觉得读书习武辛苦,远不如在田庄上玩乐自在!”

    段晓棠挖苦道:“人家自学成才了,你呢?”

    范成明不甘示弱地反驳,“我如今不也成才了吗?以前家里谁想过我能有今日之成就。”

    和厚脸皮辩论是自讨苦吃,段晓棠索性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准备回话。

    范成明连忙叫住人,问道:“就没点别的好处?”

    段晓棠翻个白眼,戏谑道:“包饭算么?”

    薛留重重地点头,“算。”

    范成明立刻表示要凑一把热闹,“我得去给长生加油助威,我们右武卫出去的人,必须有排面。”

    段晓棠轻易看穿他的心思,“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两边都答应了,冯睿晋大喜过望,立刻定下时间,表示两个小子一起上都行。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确认他的伤口是否痊愈。

    林婉婉最后一次帮冯睿晋换药,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半掌长的刀痕。

    细心地用消毒后的绷带为他缠绕了两圈伤口,嘱咐道:“三日后才能碰水。”

    冯睿晋微微颔首,这点伤在战场上算不得什么,只是如今算不得紧急时刻,多保养一些也无妨。

    眼神落在一旁刀架上放置的横刀,他的刀少有出鞘的时候,今日终于能派上用场。

    伤口包扎完毕,干净利落地将衣袖放下来,去掉多日固定搭配——挂在脖子上的布袋。

    冯睿晋起身拿起横刀,意气风发地踏出房门,走向馆舍内的校场。

    几方人马刚刚聚齐,正寒暄的热闹。

    桑承志远远望见持刀阔步行来的冯睿晋,感慨道:“冯三若是什么都不做,倒有几分老国公的英武模样。”

    脖子以下都是顶配,脖子以上……不好说。

    方安平斜睨一眼,一时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夸还是损。

    范成明身体往旁一缩,躲到段晓棠背后,悄声道:“有杀气。”

    白智宸也皱起了眉头,“冯三没上过战场吧!”

    一介文官,平日瞧着挺温和的,怎么煞气放出来比冯睿达还厉害几分。

    段晓棠没见识过冯睿晋在楼烦铁矿大杀四方的景象,在亲眼目睹他踹李君璠书房门前,一直以为是一个难得脾气变异的老好人。

    一叶障目啊!

    李君璞环手抱胸,脑袋微微偏过来悄声对段晓棠说道:“三表哥心里关得不是猛虎,是穷奇。”

    段晓棠感慨道:“虎添翼啊!

    目光落在了被李弘业抱着的衔蝉奴身上,心中暗道,你的排位又降低了一点。

    不远处冯睿达头痛道:“今天这两架打了,该安分一段日子了吧!”

    白湛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幻想,“明日新蔡郡公又将率领兵部属员北行,清点兵器坊其他产业。”已经向南衙四卫和并州大营请求派兵保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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