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迅速将杂念抛诸脑后,语气淡然地说道:“先给他安排一个校尉的职位。”

    但同时留了一手,“暂不上兵册。”

    往后如何安排,能否恢复正式身份,看卢照此战的表现。

    范成明闻言点了点头,应声道:“行,我待会同秦将军说。”

    吴越忽然凑近范成明,压低声音问道:“再打听打听,他如何逃出生天的?”

    东征那一战,卢茂死得明明白白,卢照情形同样不妙,无论是幽州还是长安,都认为他已经不在人世。

    谁能想到,时隔两年,改头换面出现在并州呢。

    范成明揣测吴越可能是想从卢照身上积累一些保命的经验,尽管这种经验很可能用不上。

    悄声道:“估计付出不小代价,秦将军都说他重伤难行。”

    吴越怅然一叹,“兵败如山倒,覆巢无完卵。”

    从母子俩慌忙逃离幽州,南下齐州的举动,就能看出那一战猫腻重重。

    见识过元宏大出卖异见者的手段,吴越毫不怀疑,卢照那一场兵败背后有幽州大营兵马的参与。

    若再加上秦景在大营门口的刺杀之事……假如真的是他所为的话。

    自从白隽离开后,并州的文武大权便落入了吴越的手中,诸多官员不时前来王府听命。

    照段晓棠的说法,又一件私宅公用的典型案例。

    如果想成居家办公,心里就舒服不少了。

    好在并州的王府也是白得的。

    卢照跟随大队伍进入王府,并未先去等候的花厅,而是随着队伍掀开了一间屋子的门帘。

    屋内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陌生的将官,不怪他陌生,右武卫的人都认不完,遑论其他军队。

    最引人注目的,是屋中间火坑上吊着的一口大锅,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鲜美的鱼汤。

    郭承泽举起汤碗,半是招呼半是邀请,“吕将军,来一碗。”

    吕元正今天心情格外好,笑意盈盈地回应道:“正好朝食消化得差不多了。”

    转过头对秦景道:“仲行,你也尝一尝,正宗的汾河冰下鱼。”

    冬日里的鲜鱼尤为难得,秦景欣然接受这份好意,“是该尝尝。”

    吕元正挑起话头,见没人应和问及秦景的身份,主动介绍道:“这位是秦仲行,昨日刚到并州,原在江南大营任职,荣国公的心腹爱将。”

    白家和南衙争人最终惨败的事于在座之人不是秘密,怪只怪白湛管不住那张爱炫耀的嘴。

    但最让人记恨的是孙文宴流露出来的态度,怎么,他们并州大营难道是什么龙潭虎穴吗?

    好吧,他们确实是!

    王元亮最能做面子功夫,站起身来拱手道:“原来是秦将军,久仰,久仰!”

    能被几方军头争抢不已的人,会只有虚名吗?

    陆陆续续有不少将官进来喝鱼汤,吕元正乐此不疲地像献宝一样同人介绍秦景。

    至于卢照,全当没有这个人。

    轮到肖建章时,直接摆手道:“我见过秦将军。”半点不给吕元正显摆的机会。

    反问道:“你们右武卫是要武装到牙齿吗?”

    已经有了精兵,再邀请强将加盟。实力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吕元正语气中难得露出一丝傲娇之色,“这才哪到哪儿。”武装到眼睛都不够。

    装模作样叹息一声,“今年出兵作战两次,敌军累计十余万,但将官基本没有补充的,怎么能不缺人呢?”

    肖建章拉开两人的距离,打趣道:“这话你同我说有什么用,待会杜大将军若是来了,你同他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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