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泽猜测道:“他家中亲长是何人?”

    白智宸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伙头军。”

    郭承泽难以置信地往场中望去,这要是输在伙头军手里,那该有多丢人。

    白智宸有些内部消息,“右武卫火头军出身的将官,不下一只手,每一个都是凭借战功封官。”

    但最后只有周水生一人留在火头营,也可能是因为他把其他人都赶走了。

    从广义来说,段晓棠也算半个伙头军。

    作为家属来观赛的郭鸿振心有戚戚,“那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还能吃吗?”

    庖厨虽然多膀大腰圆,但常人的印象中,烹饪依然是个精巧活计。

    白智宸微微点头,“还不错。”

    活人、死人吃了都说好。

    被右武卫上下寄予厚望的转职火头军,在范成明的好运气加持下,闯进了决赛,最终却不敌左候卫的选手,遗憾只取得第二。

    吕元正憾然捶腿,“还得练!”

    众将官微微抬头,不知他说的是伙头军,还是连带全军上下。如果是后者……那可就惨了!

    隔壁的肖建章终于放下心来,“幸好赢了!”

    虽然知晓右武卫的伙头军厉害,但外头人不知道,传出去输给伙头军,那话能好听吗?

    扈志隆不解道:“右武卫的火头军当真如此厉害?”

    肖建章回忆去右武卫串门时见到的景象,“冬日训练削减,但右武卫的伙头军依旧是着甲负重跑步,你说能比吗?”

    扈志隆只剩下一句话,“段棠华是个狠人!”

    临到一天的比赛结束,观众三三两两退场,余下的人们则抓住这难得的闲暇,与旧友新朋继续着未尽的话语。

    屈天成出面挽留秦景,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挚与热切,“秦将军,刚好在正月里,不如饮酒同贺。”

    秦景欣然应允:“好主意。”转身交代几句,让卢照先回营。

    屈天成鼓起勇气叫住另一人,“三公子,可愿一同前往?”

    孙安丰扭头看一眼秦景,“稍等,我交代点事。”同林金辉耳语两句后,便跟上了屈天成等人的步伐。

    饮酒的地点不是别处,就在左武卫的一处闲置营房内。这里与右武卫的布局大同小异,只是略显陌生的面孔,让人一时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屋内除了屈天成,还聚集着一些来自江南大营的将官。

    孙安丰近两年的南衙点卯时曾与他们有过几面之缘,而秦景则相对陌生,他最熟悉的也就是屈天成了。

    众人相互介绍姓名和原属的序列后,秦景才逐渐将人与名字对上号。

    孙安丰先前对这些来自江南大营的将官倒是表现得温和知礼,仿佛只是普普通通的同僚,绝对不主动提双方的渊源,颇有些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味道。当然若是这些人找上门人来,不算多为难的事,他也会帮一把。

    但类似其他纨绔将官,十二卫随便串门的行为,孙安丰却是慎之又慎,往昔绝不踏进左武卫大营一步。

    他是有多硬的脑袋?敢去试探范成达的耐心。再则他对江南大营的兵权没有任何企图。

    孙安丰的人生若以长安和江南为分界线,大约各占一半。但除去懵懂的幼年时光,长安无疑在他的人生天平上占据了更重的一端。

    所以如今,他与这些人只剩下些许同乡情谊了。

    屈天成轻轻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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