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心生一计，在狱卒走后，立即呼唤玉红颜。
玉红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面对茯苓的呼唤浑然不觉。
直到她低声说出了一句话。
“我知道花焰是怎么死的。”
……
顾北淮来到大理寺的时候，裴铮已经整理好了供词。
“皇上，颜常在一开始表示不知，在微臣询问她是否杀人后，她立即改了口供，声称人是自己杀的，却逃避杀人过程。”
顾北淮大致扫了一遍口供，再结合裴铮的话，心中便有数了。
但他没有直说，而是反问裴铮。
“你觉得她之所以改口却逃避细节，是什么原因？”
裴铮立即恭声道：“微臣认为，她似乎是在隐藏什么，或者说，是在替某个人顶罪。”
顾北淮眸中闪过赞赏之意，随后点头道：“不错，既然如此，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她会说实话的。”
裴铮了然，又道：“微臣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灵云阁只有一个太监，名为顺安，颜常在被带走后，他却不见了踪迹。”
顺安？
顾北淮目光深沉，总觉得忽略了什么
沈清颜刚要睡下，青梅便匆匆来报。
“娘娘，灵云阁的顺安求见！”
若不是青梅特意加了灵云阁，她都要忘了顺安这个人。
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却来了。
或许，他应该知道点什么。
“让他进来。”
顾宸安佝偻着身子进来的那一刻，沈清颜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他！
即便他伪装的再好，她还是认了出来！
沈清颜心跳如雷，却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对青梅使了个眼色。
“青梅，你先下去吧，对了，让御膳房记得熬好我爱喝的鱼汤，明日一早做个鲫鱼豆腐汤。”
青梅猛然抬眸，与沈清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沈清颜不爱吃鱼，更不爱喝鱼汤。
这个顺安，很危险，她要想办法抓住他，更要保护好娘娘！
偌大的房间十分安静，只剩下沈清颜和顾宸安两人。
“顺安，你来找本宫，所为何事”
沈清颜淡淡饮了口茶，平静地问。
顺安的语气急切又诚恳，“皇后娘娘，奴才是来揭发颜常在的，她杀人了，杀了皇后娘娘宫中一个名为花焰的宫女！还企图要害您！”
沈清颜的手倏然握紧了茶杯，故作惊讶。
“此话当真？为何你现在才说？”
顾宸安把头埋的更低了，“之前颜常在一直压制着奴才，奴才实在没机会……如今颜常在被抓，奴才愿意将她做的一切恶事全部交代，只求保命！”
说完，还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若不是沈清颜确定了他的身份，恐怕还真会被他的诚恳打动。
为今之计，只有尽量拖住他，等青梅搬救兵。
“是吗？”沈清颜坐直了身子，不动声色地道，“抬起头来。”
顾宸安身体微僵，缓缓抬起了头。
对上沈清颜的双眸时，他险些没有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感。
只要颜儿信他，让他留在昭华宫，他就可以每天近距离看到她了！
“皇后娘娘，奴才所言句句属实。”
沈清颜微微蹙眉，刚才那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面前的人给她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口说无凭，本宫需要你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顾宸安早就有了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玉红颜身上，包括她是怎么安排人帮她挖地下通道，又是如何与其他太监偷情，还有杀的花焰的过程，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半点破绽都没有。
沈清颜默默听他说完，心中冷笑。
若是前世的她，此时早就信了个十成十，但现在的她长脑子了，不会再蠢到没边。
门口，鬼刃鬼魅的身影一闪而过。
沈清颜眼眸微眯，知晓外面已经布置好了，就等她一声令下。
她心中欣慰不已。
她和青梅还真是心有灵犀。
沈清颜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顺安。
“会武功吗？”
顾宸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漏洞百出，立即道：“会些拳脚功夫，可以保护娘娘。”
沈清颜弯下腰，直直看着他的眼眸。
“好，那就让本宫看看你的拳脚功夫到底如何。”
她话音刚落，无数禁卫军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将顾宸安团团围住。
这一刻，顾宸安再傻也反应过来，他被识破了。
“陆九霄，虽然不知你到底有何目的，但现在，束手就擒是最好的选择。”
顾宸安苦笑一声，将袖中的蛊虫扔到地上，一脚碾死。
众人不明白他的举动是何意，纷纷警惕地看着他。
下一瞬，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顾宸安的脸慢慢发生了变化，从顺安的脸，变成了陆九霄的模样。
顾北淮得到消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第一时间将沈清颜护在怀中，冷冽的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顾宸安。
看到他细心呵护沈清颜的举动，顾宸安忽然有种挫败感。
他输了，输得彻底。
顾北淮从始至终，都是爱沈清颜的，且不掺杂任何利用和背叛。
而他，却做不到。
无论再重活几世，他都做不到。
罢了，他认了。
顾宸安迎上顾北淮的视线，呼喊出了一个让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的称呼。
“皇兄，好久不见。”
顾北淮没有表露出太过震惊的神情，反而淡淡地道：“是你。”
这次，顾宸安却看向了沈清颜。
“是我。”
沈清颜终于知道，那个熟悉的眼神是来自哪里了。
顾宸安！
由于她自己就是重生的，所以对借尸还魂这种事短时间内还是能接受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是借的陆九霄的身体。
“颜儿，如果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你会选择我吗？”
沈清颜神色冰冷，不答反问：“陆九霄呢？”
顾宸安笑了，笑容苦涩又痛苦。
颜儿宁愿关心一个外人，也不要选择他。
那他还坚持什么？他重活一世，规划了那么多，若没有颜儿，还有什么意义？
“颜儿，你当真要那么狠心的对我吗？”
顾宸安满面悲痛，泪眼朦胧间，他还在奢望沈清颜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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