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淹不开口。
他不擅长撒谎。
张道长自然接过话头,早想好了说辞:“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小鬼难缠而已。”
沙发上的两位老人面面相觑,公公皱眉,就要说什么,
还是罗庆连忙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满头雾水的坐回去。
他们什么时候被小鬼缠身了?
温瑜闻言,倒是松了口气。
“原来只是小鬼,大师有办法解决吗?”
张道长:“小事而已,当然能够解决,大妹子你不需要担心。”
说着,
张道长就在黄布袋里掏了掏,然后拿出四个木盒子来。
江淹瞄到张道长手里头的木盒子, 强压住了嘴角抽搐的冲动。
因为,
这四个木盒子,跟他从张道长手里买来的画面油彩盒子一模一样。
圆形。
外观雕刻着许多张人脸交缠在一起的诡异花纹。
温瑜疑惑:“这是……?”
张道长直接打开盒盖,
里面放着的,却不是江淹熟悉的画面油彩。
盒子里铺着红布,上头放着一块小巧的木牌,刻着江淹看不懂的符咒,每个盒子里都是一样的木牌。
张道长故弄玄虚:“这是驱邪符,刻在雷击木上,能达到最好的驱邪效果,让他们每个人都戴在身上,七天过后,妖邪皆退。”
江淹:“……”
所以这木盒还是个通用的包装盒?!
张道长把木盒递过去:“四张雷击驱邪符,结个善缘,一共一万块钱。”
温瑜小心翼翼的接过木盒,对张道长已经完全没有怀疑,
“我现在就给您转过去!”
张道长笑眯眯的又收了一万块钱。
罗庆在旁边看着,几次都想张口阻拦,但最终还是无奈的选择了沉默。
江淹终于对张道长多了点刮目相看。
“顺着温瑜的想法驱邪,既能让温瑜的精神稳定,也能满足罗庆的要求……还能顺势卖出一看就屁用没有的四块木牌,刚好卡着一万块钱,一个罗庆拿出来打发他们的价格,也是罗庆心里能够勉强接受的吃亏底线……这样一来,就平白多赚了一万……”
张道长身上还是有许多赚钱的本事值得他学习啊!
温瑜小心翼翼的接过木盒,
然后把木牌拿出来,要家里人都戴上,
罗庆主动接过戴上,还劝说自己爹妈也戴上了,
温瑜走到自己儿子面前,
孩子看见她就往后躲,十分害怕。
但温瑜面对孩子,完全没有慈爱,冷着脸,看他一直躲,直接用力的按住儿子,硬把木牌套在他的脖子上。
“还想跑?看来你自己也清楚,戴上木牌,你就死定了!果然是真东西!”
温瑜神色和语气都透露着神经质的狠厉,
孩子吓得绷不住,大哭起来。
“哎哟,真是作孽啊!”旁边的婆婆看得心疼不已。
因为罗庆拦着,只能看着温瑜给孩子套好木牌, 然后连忙把孩子抱到怀里安抚。
一个五口,
除了温瑜以外,表情都不是太好看。
温瑜彻底松了口气,连忙感谢张道长和江淹:
“多亏了两位大师,我现在果然感觉好了许多!”
嗯,纯纯的心理作用……江淹只是点了点头。
张道长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有用就好,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道长拿腔拿调,在温瑜面前做足了最后的高人姿态,
温瑜客客气气的把两人送到了大门口。
出了大门以后,江淹先观察了一下四周。
没有看见红色【危险】。
先前的男人并没有去而后返……
江淹暂时放了心。
“这下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温瑜告别两人,转身往回走,和来时相比,温瑜的步伐轻快了许多,显然是如释重负。
张道长感慨:“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妹子也是个可怜人。”
说着,
张道长从黄布袋子里掏出一叠扑克牌,
“不行,我得给她算上一卦。”
江淹不解:“人都已经回去了,你现在才算卦?”
张道长义正言辞:“我是自己好奇,她又没付给我算卦的钱,当然不能给她白看了。”
江淹一听。
深感有理。
不过,即便他现在已经认定张道长是个隐藏很深的高层次觉醒者,也实在看不出张道长哪点像真会算卦的样子……他指指张道长手中的扑克牌:“用这个算?”
张道长当然有一套自己的说法:
“既然要借助外物,那用什么外物,当实力到达一种境界,用什么外物都是看自己的心意而已,我就中意扑克牌,跟我灵感相通,算得准!”
江淹:“借助扑克牌算得准?那我们在互助会里第一次认识,你给我算卦的时候,没有借用任何外物,其实是随口胡说的?”
张道长:“……”
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张道长讪笑,生硬的转移话题。
“我抽张牌看看,这大妹子以后的生活到底好不好过。”
张道长还真是随手一抽。
也没洗牌。
翻过来一看——梅花三。
张道长皱眉:“咦,牌面显示,大妹子以后的日子会十分不好过,但我看她家里人其实人品都不错,丈夫也一直在维护她,解了心结,日子怎么会不好过呢?”
江淹倒是对温瑜的结局并不好奇。
准确的说,
他对大部分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不好奇。
张道长确实纠结起自己抽出来的结果。
“奇怪奇怪,难道我今天的手气不准了?”
江淹:“用手气这个词不合适吧……”
张道长把刚才抽出来的梅花三放回黄布袋子里,转向江淹,
“我就不信了,来,你也抽一张。”
只是抽张牌而已,江淹没有拒绝,随手抽了一张。
翻过来一看,
张道长和江淹都诧异一瞬。
还是一张梅花三!
张道长一愣,表情有些尴尬,把牌全揣回袋子里。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把两副牌混在一起了。”
江淹:“……”
除了赚钱的时候,张道长真是从来没让他感觉靠谱过啊。
分别前,
张道长没有忘记先前说好的二八分,
只是在给江淹转账前,张道长还试图挣扎一下,
“江同学,你看,事情出现了意外,我其实除了挺多力的吧?而且这多出来的一万块钱,可以说是我一己之力拿下的,只拿两份,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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