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后的梦境并不是他努力想象的家。
而是一片空地。
说是空地,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场景他都看不清楚,只能大致看出周围没有大型物体遮挡,一望无际。
近处有荒草,脚下是泥土。
他感觉到的热意,来自一团火焰。
应该是篝火。
他就坐在附近,还有几个面目模糊的人也围坐在旁边。
“梦境怎么还不受我控制呢……”
江淹皱眉。
而且这地方他绝对没来过……
耳边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每个人都在交头接耳,但说的什么,又全都模糊不清。
这种感觉让江淹十分不好受。
他确定。
自己正在做的绝对是个噩梦了。
江淹站起身, 想往外走。
依旧没有人发现他,梦境里行动倒是自如。
他一直走,穿过一片黑暗以后,又隐隐看见火光,等到走近,
他看见熟悉的篝火,熟悉的坐在旁边的人,还有重新响在耳边的窃窃私语的声音。
江淹安静的站了两秒,最后无奈坐回原处。
鬼打墙……“既然走不出去,那就安静待着吧,等着梦醒就好了……”江淹很快适应了做梦的状态。
他甚至有心情仔细打量梦构建的场景。
说来挺有意思的,在梦中他也能看见周围每个人,每件物的安全提示。
每个人头顶上都挂着明晃晃的红色【危险】提示。
“梦里还会安全提示?他们都没有实体,按理来说,梦里的人都是根据我的潜意识记忆构建出来的……或许这一个个安全提示也是我的潜意识想象出来的,毕竟我的潜意识里,可能认为每个人都顶着安全提示才是正常现象……”
因为知道是梦境,所以即便周围全都是红色【危险】提示,他也没有不安,姿态放松的坐着,
还饶有兴趣看着一团马赛克的火堆。
突变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有人站起身,大吼了一声什么,然后有几个红色【危险】提示从远处走过来,他们之中还有一个绿色【安全】提示。
篝火边围坐的人都站起来,说话声音更大了。
但江淹还是什么都听不清。
像是梦境对他自动屏蔽了。
江淹没有起身,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梦境里发生的事。
远处的几团马赛克走近了,篝火边的人自动让到两边,
然后他意外发现,
那几团马赛克竟然是向他走来的。
在篝火的光亮照到他们身上的时候,马赛克神奇的消失了,他们的面貌清晰显现在江淹眼前。
当然,显露出清晰面貌的只有他们,篝火周围的其他人还是模糊不清,冷眼旁观着。
三个男人,高矮胖瘦各不一。
穿着也普通,属于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是他们显然不是普通人。
走在前头的男人,矮,瘦,尖嘴猴腮,一双眼睛很机灵,现在却透着一股狠厉,抬脚踹在手里提着的一人屁股上。
“快滚过去!”
没错,确实是“提”着。
是个男人,也是江淹唯一看见的属于人的绿色【安全】提示,男人并不瘦弱,但就是被尖嘴猴腮单手提着,下半截身子在地上拖着走。
现在被尖嘴猴腮踹了一脚,连滚带爬的到了江淹脚边。
男人涕泗横流,开始疯狂磕头求饶。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戴罪立功……对,我可以戴罪立功!”
男人甚至还想来抱他的腿,被江淹灵巧的躲开了。
江淹奇怪的“咦”了一声。
先前周围人都像是看不见他,现在怎么突然开始跟他“互动”了?
而且周围不再是模糊的窃窃私语,他瞬间还能够清晰的听见每一句话。
尖嘴猴腮瞪着眼睛走过来,对着地上的人又是一顿猛踹,
“你那脏手碰谁呢?!”
尖嘴猴腮往后头招招手,立马有人递了根棍子过来。
尖嘴猴腮举起就往男人身上抡:“妈的,把你抓回来可真费劲!你跑啊,你再跑啊!”
尖嘴猴腮力气很大,男人被打得哀嚎打滚,身上又添新伤。
后来被打得头破血流,人也不动了,躺在地上,嘴里时不时发出呻吟。
尖嘴猴腮丢掉棍子:“把他扶起来!”
后头两人走上来,一个看着像老实大叔,一个还穿着西装,两人一左一右把死狗一样的男人架起来。
两人面无表情,看男人的眼神就像看死人。
男人的口水混着血水从嘴里流出来,他还在断断续续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叛徒,我不是……我只是……回家……”
尖嘴猴腮往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走到江淹身边,凑近了,露出谄媚的笑。
“人已经带到了,您准备怎么做?”
江淹甚至能看见尖嘴猴腮脸上爆了几颗痘。
他先确定了一下。
尖嘴猴腮确实是在看着他询问。
这是什么梦境剧情发展……江淹想着:“既然是梦里,我也不一定要应声吧……”
所以江淹干脆不吭声了。
结果尖嘴猴腮点着头,像是听见了什么,恭敬道:“我明白了。”
江淹:“?”
你明白什么了?
梦境有不合理,不连贯的地方也正常。
江淹也没有深思,然后便看见尖嘴猴腮跑到旁边去找了找,然后拿了一把长刀回来。
“这刀用着应该还挺趁手,您先将就一下。”
尖嘴猴腮双手把长刀奉上。
江淹没动手去拿。
但是下一秒,尖嘴猴腮手里的长刀消失,他垂下视线,看见长刀出现在了自己手中。
“搞什么……”
江淹掂了掂手中的长刀,确实挺趁手的,虽然重,但对他现在的力量来说刚好合适。
两人把男人拖到江淹近前,
老实大叔还贴心的把男人脑袋掰正——一个十分适合斩首的姿势。
江淹当然不会动作,即便是在梦里,他也感觉莫名其妙。
他丢掉长刀,
然而,
不等他有其他动作,周围场景再次变化。
到处都是说笑声,他还在空地上,只是换了个地方,站在篝火的另一边。
他感觉到自己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又垂下视线,发现是个血淋淋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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