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立峰先去了耿胜启家。

    家里只有耿母在没在,他就把最新进展和耿母说了说,老太太拍着大腿连说了三个好。

    “立峰,干得好。这种是非不分、颠倒黑白的坏人就该受蹉磨。”

    陪着耿母说了几句话后,牛立峰来到吴老太这儿。

    吴老太两口子和燕兰正忙着卸货、搬货。

    刚从火车站把货领回来,半人高的包裹,塞了整整三辆三轮车,

    看货物卸完了,蹬车师傅们一人喝了几碗水,拿了工钱便离开了。

    吴老太他们需要把货拿出来,分门别类地理清楚,并做好进价和售价记录。

    见牛立峰过来,吴老太放下手里的包裹,忙请他进院子说话。

    牛立峰佩服吴老太的力气,半人高的包裹,老太太和燕兰两个人就抬起来了。

    “大妈,我过来跟你们说一个好消息。”

    吴老太看他喜形于色,一边打开包裹往外拿货,一边道,

    “立案通过能交诉讼费了?”

    牛立峰帮着把货理整齐,“常青日报低头了,樊益贤刚才找我,说他接受登报道歉。除此之外,还说可以给你们一些经济赔偿。”

    燕兰把倒了的包裹扶正,“怎么突然转变了?”

    吴老太也很诧异,之前还硬气得要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低头了?

    “牛律师,你不是说笑吧?常青日报真的服软了,愿意登报道歉?”

    牛立峰点头,“虽然不知道他什么动机,但他能服软,总归结果还不算差。”

    吴老太如释重负,总算结束了。

    “谢谢你,牛律师,你为这事跑前跑后的奔波不少,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了。”

    一开始,牛立峰开价20块钱律师费,后来吴老太专门打听了,像这种小案子虽然费用不高,但20块钱是远远不够的。

    光收集整理材料,牛立峰就忙活了好几天。

    牛立峰咧着嘴,露出傻乎乎的笑:“我还想谢谢你们呢,这个案子对我也是个成长的机会。”

    吴老太是个恩怨分明的,与她为善的,她想着报答;与她作对的,她肯定报复回去。

    她挑挑拣拣一阵,从一堆服装里扒拉出来两身男士衣裳。

    “牛律师,你要是不嫌弃,这两身衣裳你拿着穿。”

    牛立峰死活不要,“大妈,官司都没打成,我都没帮上忙。无功不受禄,要你的东西,真不合适。”

    吴老太把衣裳叠上,拿干净的布兜装着“大妈给你,那就拿着。官司没打成,你这两天可没少为这件事劳碌。你不拿着,大妈心里过意不去。”

    牛立峰看旁边还有女士服装,便道,“大妈,你要是真想给我,能不能换成两身女士的衣裳?”

    吴老太点头,“那三个大袋子装得就是,你自己挑,挑哪个都行。”

    牛立峰感激地谢着吴老太,精心挑选后,他挑了一件粉色的裙子,和一个秋季外套。

    燕兰看了看日头,拍了拍手起身,“牛律师,一会别走了,我去做饭,你留在这吃个便饭。”

    吴老头点头,“就是,牛律师吃了便饭再走,也不急。”

    事情结果还不错,牛立峰心情不错,便痛快答应了,“行,那叨扰了。”

    有吴老太两口子理货,燕兰戴了围裙,进了旁边的小菜园,有点不放心,“牛律师,常青日报不会反悔吧?”

    “不能,他们不敢。我把百货大楼的态度透漏给他们了,百货大楼都打算道歉了,他们不会死撑着的。”

    牛立峰如此说,吴老太两口子便放心了不少。

    吴老头想起吴彩霞还不知道这事,“她娘,你给彩霞去个电话,跟她说一声。”

    吴老太才想起来,忙洗了洗手,去了麦叔小卖部。

    先按照吴彩霞留下的号码拨过去,响了后再挂掉,等对方打过来,这样可以省点话费。

    这是吴彩霞教给他们的法子。

    反正吴彩霞这头的话费都包含在房费里的。

    电话接通了,吴老太直截了当地讲了最新进展。

    电话这头的吴彩霞,听说樊益贤愿意登报道歉,心里泛起猜疑。

    她知道樊益贤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怎么突然认怂了?

    这中间必然有什么蹊跷。

    “娘,樊益贤登报道歉,是你争取来的,大大方方地接受,然后多买几份报纸,送给邻居们看看。”

    到底是亲娘俩儿,吴老太也是这么想的。

    到时候,道歉声明一见报,吴老太就买它个几十几百份,送给亲戚朋友路人,让大伙都明白事实是什么样的。

    ……

    常青日报这头,樊益贤坐立不安,在办公室一圈圈儿地走着,内心焦灼不已,仿佛放在油上煎熬一般。

    “老郭,这事耿副市长都知道了,你说我们还能落着好吗?”

    郭文州哪儿还有心情替樊益贤着想,他此时的的心思全都在想自己在这件事上占了多少份额,以及如何把自己身上的错推到樊益贤身上。

    樊益贤连叫几声,都没见郭文州回答。

    “老郭,老郭,你在想什么?”

    郭文州的思绪被强制地拉回来,他面色为难,

    “总编,算了吧。别挣扎了,那可是副市长。”

    樊益贤无奈的点头,他倒是想挣扎啊,他敢吗?

    “你想想道歉声明怎么写,下班之前拿给我看看。”

    樊益贤六神无主地坐在书桌后面,惆怅地望着天花板。

    郭文州心里暗暗骂着,得罪人的文章,他写。

    道歉的文章,还得他写。

    他是什么很cheap的人吗,为什么什么都让他写?

    他垂头丧气,“好。”

    安排好郭文州写道歉声明,樊益贤重重地叹口气,勉强地收拾了一下心情,来了赵家。

    赵玉德媳妇马红花看是樊益贤过来,一声不吭地进了里屋。

    樊益贤满腹疑惑,他每次来赵家,马红花都是爱答不理的态度。

    他摸了摸鼻子,自己也没得罪过她啊。

    赵有良他爹赵玉德看樊益贤过来,脸上不悦一闪而过,他扯着一张假惺惺的笑脸,过来迎樊益贤。

    “老樊,是你啊。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樊益贤眼皮都没抬,“我有事找你们,有良在家吗?。”

    冤有头,债有主。

    这是赵有良心惹出来的,就该他自己处理。

    赵玉德摇摇头,“有良是百货大楼的经理,工作忙得很。你有啥事,跟我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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