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宇带着愤怒的话语在大堂响起,声音却没有传出去。
剑无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几人单独隔离出来。
外面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却能清晰听到别人聊天的声音。
“”
在刘宏宇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李常平和颜沉鱼齐齐抬头看向他。
动作默契。
李常平流露出哀伤的情绪,没有还嘴,而是喝了一口茶。
“易真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他咽下一口茶水,那种隐忍的痛苦淋漓的展现在刘宏宇和剑无休面前。
脸上的表情坚毅,却能看出是在强颜欢笑。
颜沉鱼:“?”
她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在心里不由得惊叹。
好快的变脸速度!
好恐怖的变脸速度!
这种速度,居然可以和自己的超绝变脸相媲美!
明明之前一点难过都没有,现在究竟是从哪调出来的情绪?!
颜沉鱼压根不会知道,李常平这演技,可是在生死之间锻炼出来的!
岂是她可以比的!
“我知道,我是一个不称职的表兄,是我把易真一个人放在正清派,这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李常平说完,扭头看向坐在一边的人,语气诚恳。
“师姐,我知道是你。”
“易真孤苦伶仃,这世界上,没有会像你一样关心易真了。”
他说完,明显看到剑无休的身子顿了一下。
好机会!
继续输出!
“说实话,那天婚礼的时候,我其实到山脚下了,但却没有勇气进去。”
“师姐,我走的那天易真告诉我,她和你在一起很幸福。”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很幸福,她希望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
李常平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剑无休心里。
在李易真走后,
其他人都不太敢在她面前提起李易真的名字。
“”
剑无休没有说话,抿起唇,一只手颤抖着敲打剑柄。
“师姐,易真走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我同样了解易真这孩子。”
“她爱你胜过一切,胜过她自己的生命,她是自愿她,师姐,这不怪你”
“我能猜到,易真那个时候,一定是很开心的,她一定不希望你难过。”
【我们勾指起誓,别伤心了】
李易真消散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又一次清晰的出现在剑无休脑海中。
这几乎成为了她的梦魇。
“所以忘了她吧。”
“忘了她吧。”
“师姐,如果易真还在,大抵是希望你忘掉她,幸福快乐的活下去,执念太多,未必是一件好事。”
剑无休猛地拽住剑柄,硬生生压下一剑斩掉李常平头颅的冲动!
她答应易真了。
要保护李常平。
她答应易真了!
忘掉?
怎么可能忘掉?
在黑色的纱帘下,剑无休的瞳孔颤动了,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掉李易真。
她这一辈子,都会被这个人困死!
永永远远的困在那个婚礼的日子!
周身的气压明显降低了。
即使剑无休没有表现出来,但李常平非常清晰的感知到她生气了。
坐在自己身侧的女人一只手搭在剑柄上,待在剑无休身边的这段日子。
他非常清楚对方这些小癖好、小动作。
当剑无休感到生气或是烦躁的时候,就喜欢把手指搭在剑柄上。
方便自己以最快速度取下别人的头颅。
刺激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可以了。
李常平适时的闭嘴。
没有继续谈论有关李易真的话题,而是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刘宏宇身上。
说实话。
在正清派的时候,他对这个姓刘的师兄印象不错。
直性子,为人极好。
身为内门弟子,对待师弟师妹也都没有架子。
那日为了上演假死的戏码,他冲开刘宏宇的桎梏冲向剑无休,后面还愧疚了几天。
生怕剑无休因为李易真的死找刘宏宇撒气。
现在放心了。
李常平人是变坏了,但还没有坏到那种地步。
他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回家而已,不是那种彻头彻尾的魔头。
“楚师妹”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神色黯然,悲痛中多了一丝苦涩。
李常平叹了一口气,对刘宏宇说道。
“师弟,楚师妹机敏聪慧,钟灵毓秀。”
“呵呵以前我年轻气盛,总觉得只要我一腔真心待人,总能得到对方的回应。”
听到这话的颜沉鱼脸色一变,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一腔真心?
什么一腔真心?
李常平,你当时不是说对我一腔真心吗?
你究竟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我明白大家为什么讨厌我,明明是个废物,却占着门派二师兄的位置。”
“明明是个废物,却没日没夜的缠着楚娇然,遑论别人了,就连我自己,都瞧不上这样的人。”
李常平攥紧了手中的茶杯,苦涩中带着自嘲。
他喉咙中传来两声压抑的嘲笑,继续说下去。
“我以前觉得,只要相爱,没有什么鸿沟是跨越不过去的。”
“但现在我才知道,很多事情,不是你能决定的了的。”
“自从出来之后,我才清晰的明白我与楚师妹的差距有多大。”
刘宏宇沉默了,他知道李常平说的这些是真话。
门派众弟子在私下对于李常平的谈论,他多多少少都知道。
基本都是觉得他没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更没有资格留在楚娇然身边。
但这些流言和话语,是禁止不完的。
“二师兄,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楚师姐是真的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那次横断山脉出事,楚师姐一直寻找你的踪迹。”
“担心你在山脉中历练遇到危险。”
剑无休冷漠的开口插入,楚娇然的遭遇让她想到了自己。
“李常平,楚娇然她喜欢你。”
“”
桌上一时间寂静了。
面对着这两人,李常平沉默了片刻。
盯着空掉的茶杯,喃喃自语。
“不,她不喜欢我。”
“她只是不习惯我的不在罢了,我于楚娇然而言,更像是一个可以呼来喝去的下属。”
“物件待久了都会生出感情,更何况是一个人呢。”
“我喜欢楚娇然,但我更不想勉强她,逼迫她。”
“等到她习惯我的不在,或许有一个更加顺手的代替品出现,她就不会在这样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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