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秋缩了缩脚指头,然后小声道:“妈,小曼她是没办法了。顾二叔如果跟我爸一样,她会跟小梅一样温柔的。她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生气。”

    王香萍想说小曼和你妹妹还是有区别的,但她没说。她知道,在那种环境下生长,如果不厉害点,不知道会命苦成什么样子。

    命苦的女子,大多都窝囊。

    她不喜欢这样的儿媳妇,但她欣赏这样的女孩子。厉害点,总比喝农药、上吊和跳鹰潭强吧。

    许德贵咳嗽一声后道:“香萍,小曼带着小秋读书呢。小曼是个讲道理的好孩子,耀堂那个人你又不是不晓得,不给他来点狠的,他真去赌场。那里可不像咱们村里,村里人都晓得小曼厉害,谁也不敢搞他搞太狠。赌场进去一趟,不留下半个月工资都出不来。”

    王香萍骂道:“缺德带冒烟,工人累死累活一个月才多少钱。上头怎么也不管管?德富不知道吗?这个归不归他管?”

    许德贵沉默下来,镇上多了家赌场,天天洗劫工人们的工资,派出所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派出所没有任何动静,睁只眼闭只眼。

    许德贵心里有很多猜测,可他不敢去找弟弟。他知道弟弟也为难,说是所长,上头还有一堆的领导呢。

    “再看看吧,看看领导们怎么想的。”许德贵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王香萍叹了口气:“小秋,好好跟小曼读书,要是你能考上大学,以后咱们家也不至于什么事情都要指望你叔叔。”

    许砚秋嗯一声:“妈,我看书去了。”

    隔壁顾小曼见天黑了,把大门锁上,不许赌鬼爹出去,为了防止他无聊,她找来扑克牌,亲自带他打牌。

    顾耀堂哟嚯一声:“你还会这个啊?”

    顾小曼一边理牌一边道:“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是个老赌棍,我以后肯定也是个小赌棍。”

    顾耀堂把袖子一撸:“来来,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父女两个摆开阵势,顾景元被拉上桌凑数。

    顾小曼虽然打牌技术不好,但她脑子好,她会算牌,顾耀堂也并不能完全占到便宜。

    而且她新手期,运气超好,总是摸到好牌。

    等顾耀堂发现女儿五局里能赢他至少两局时,兴奋起来:“你这丫头不赖啊,以后跟我一起出去玩吧,咱们两个一起,保证能赢,还上什么班啊。”

    顾小曼嗤笑一声:“是吧,咱爷儿两个开个赌场算了。”

    “那也不是不可以,我梦想中的事情就是开个赌场,又能玩又能赚钱。”

    “爸,你在你们厂里是不是很出名?”

    “还行吧,大家都认识我。”

    “哦,那你明年能不能评个先进啊?赌博先进分子。”

    “哼,你想惹老子生气,老子不上你的当。”

    “爸,你听我的,最近两个月不要去赌场。”

    顾耀堂理牌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抬头兴奋地问女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顾小曼的目光落在牌上,答非所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耀堂龇了龇牙:“还跟老子打马虎眼,是不是谢家小子跟你说什么了?许德贵肯定是不知道的,别看他仗着弟弟的势力耀武扬威,他弟弟有事情从来不跟他说。”

    “少打听我的事情!”

    “那你也少管老子!”

    父女两个一边打牌一边吵嘴。

    顾小曼紧盯着赌鬼爹,严防死守。这期间,刘翠花经常去镇上。

    杨老板老婆不在这里,她给杨老板做饭洗衣,据说杨老板给她开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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