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有一阵子没联系朱孟晨了。

    煤矿上的查账行动陷入了胶着,很多账目,检查组说有问题,对方咬死了说没问题,就是这样的。

    哪怕上面写着一个鸡蛋十块钱,他硬耍赖说没问题。

    最后,检查组把一批人带走,关起来单独审查。

    到了这个阶段,就成了难啃的硬骨头了,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这样大面积带人,引起了很强烈的对抗。

    九月初的一个凌晨,夫妻两个还在睡觉呢,家里的电话响了。

    谢云舟火速起身去接电话。

    “云舟,景元不见了。”谢文哲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谢云舟心里一紧:“怎么不见的?”

    “昨天下午还在,晚上就不见了。我让人封锁了消息,正在找。找了半个晚上,还是没找到。”

    谢云舟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景元做了什么?”

    “有个重要的证据,景元一直在默默地找,可能触犯到了人家的核心利益。

    我之前跟他说,找不到就算了,咱们对老魏有交代就行。有些线越扯越长,越挖越深,都能挖到庐州去。

    景元说既然干了,那就试一试。

    这才几天,人就不见了。”

    谢云舟冷静下来后道:“爸,一个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就消失,他昨天跟谁在一起的,也找不到吗?”

    谢文哲唉一声:“这孩子你知道的,平常独来独往习惯了。他也没什么朋友,一群人各住各的屋子,他下班后就在屋里看书写文章,连房门都不怎么出。

    左右邻居都以为他在屋里,但是屋里没人,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给商店打过电话,没人,总厂那边也没人。”

    谢云舟想了想之后道:“爸,景元会不会有什么行动?”

    谢文哲沉思良久后道:“我不太确定,所以才来问问你们。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行动,总会先跟我们打招呼的。”

    谢云舟又问道:“爸,什么证据这么重要?”

    谢文哲又沉默,最后低声回道:“牵扯到上头,老魏都有点不敢查。但省纪委盯着我们,让我们必须查。

    你懂的吧,上头也分派系。有些想让我们查,有些不想让我们查。

    我不怕景元有行动,我就怕他让人家敲了闷棍。

    上次金家丫头那事儿,只是敲边鼓给我们提醒呢。

    都知道景元是芒果的亲舅舅,景元不见了,这是人家要动真格的了。”

    谢云舟思索片刻后道:“爸,你稍等一下,我来给闵叔打个电话问问。”

    谢文哲嗯一声:“你问吧,把这事儿告诉小曼,你们一起帮我想想办法。

    他舅妈那里就别说了,别惊着孩子。”

    谢文哲挂了电话。

    谢云舟看了一下时间,凌晨三点,正在他想要拨电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小曼。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道:“小曼,景元不知道哪里去了。”

    顾小曼嗯了一声:“别怕,我们一起找,我哥很聪明的,他不会有事的。”

    谢云舟点头:“我们给闵叔打电话。”

    半夜三更的,闵学东爬起床接电话。

    “闵叔。”

    听到谢云舟的声音,他的声音严肃起来:“怎么了?”

    “闵叔,景元不见了。”

    闵学东的声音越发严肃:“把事情经过说给我听。”

    谢云舟用最简单的语言说给他听。

    闵学东片刻后回道:“云舟,你爸说得对,我这里也不太平,各方都在斗争,你们被裹挟在了中间。

    省里一直想查账,不光是你们新安的煤矿,还有别的地方的重工业,但阻力非常大,你们开先河,肯定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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