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急急的追问:“你这话当真?!”

    “我姓沈,父亲好了,我才好,这不是父亲教我的吗?父亲一直在家里这样闲着,也不是个事。”

    沈观年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他苦求了这么久的官位,终于要回来了?!

    就这么简单?

    他就知道,养女儿真的有用!养女儿还是得高嫁!

    跟宁王府联姻,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一股巨大的喜悦笼罩了他,他终于看沈晚棠顺眼了:“好好好,棠儿不愧是我女儿,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为父,为父甚是欣慰啊!”

    沈晚棠看了一眼沈茗萱,见她满脸惊愕,唇角微扬,道:“我自然一直都是惦记着父亲的,我也一直都惦记着姐姐,所以,我就把姐夫一家都接来团聚了,父亲不会怪我多事吧?”

    沈观年喜悦的表情微微僵了僵,但他随即就大笑起来:“棠儿说的什么话,为父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为了你姐姐好!你姐夫家里人来走个亲戚而已,这不是很正常?”

    “那姐姐身上的伤……”

    “这不是那个楚烟洛打的吗?跟你没关系!棠儿,你莫要自责!”

    沈茗萱听的难以置信!

    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父亲!您怎么能这样?!您为了官位,就不要我这个女儿了吗?!沈晚棠来之前,您分明不是这个态度的!”

    沈观年脸色一变:“住嘴!胡说什么,什么官位,我是为了你们姐妹两个和睦!家和万事兴!”

    “你也看见了,你妹妹多懂事,惦记我,也惦记你,你应该多跟你妹妹学学,以后不可随便胡闹了,更不准去世子那里胡说八道,破坏你妹妹和世子的感情!”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去世子那里说你妹妹坏话,让你妹妹在世子那里难做人,我饶不了你!”

    “快,给你妹妹道歉!”

    沈茗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身上被楚烟洛用簪子扎出来的窟窿,似乎在往里灌寒风,让她整颗心都凉透了!

    痛楚在一瞬间翻倍,脑子也全部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最疼爱她的父亲,转眼间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全然不顾她的感受,闭着眼睛硬夸沈晚棠!

    难道就因为沈晚棠能帮他官复原职?原来连最亲的人也是利益至上?

    沈茗萱哭起来,她伤心欲绝的道:“父亲偏心!自从沈晚棠定了宁王府后,父亲就开始偏心她了!您变了,您不疼我了!”

    “您处处替她说话,出嫁的时候父亲给她的体己就比我多,她成婚以后,您更是处处奉承她!贬低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您最喜欢我的,您最不喜欢的孩子是沈晚棠!”

    “我不服!父亲这是觉得我嫁的不好,不把我当回事了,您这是狗眼看人低!”

    沈观年气的脸都绿了!

    他勃然大怒:“这是你一个做女儿的该说的话?!我锦衣玉食将你养大,你不孝敬我就算了,竟然还敢骂我?!祁曼仪,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祁氏也没想到女儿会骂丈夫“狗眼看人低”,虽然事实是如此,可这样骂,无疑会激怒沈观年。

    最重要的是,眼下沈晚棠变得这么会说话,还说要帮着沈观年官复原职,两相一比较,越发显得沈晚棠懂事了!

    这不是强行把沈观年往沈晚棠那边推吗?

    祁氏赶紧道:“萱儿一时情急,说错了话,但她性子直您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萱儿,快给你父亲认错!”

    沈茗萱却哭着道:“我凭什么认错?我没有错!是你们错了,全是你们的错!”

    沈观年怒气直冲天灵盖儿:“哭什么哭!你还有脸哭?!多大人了还成天在家里哭嚎?家里的气运都被你哭没了!”

    “都成婚了还天天住娘家,还把姑爷也带回娘家住,整个京城都找不出一个你这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廖有赫入赘我们沈家了!”

    “没出息的东西,过完年你就给我滚!出嫁从夫,你和廖有赫回廖家去!不准住沈家了!”

    沈茗萱惊呆了:“什么?!父亲,父亲要赶我走?”

    突然间,她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晕倒在了床榻上。

    祁氏尖叫着冲到女儿身边:“萱儿!来人啊,快去请大夫!”

    有丫鬟急匆匆的跑去请大夫了。

    廖老太太咂咂嘴:“这身子骨儿,不行啊,将来肯定不好生养,啧,得给我儿纳个妾。”

    沈观年厌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向晕过去的沈茗萱,他皱起了眉头。

    真是烦死人,一个省心的都没有!

    不过,一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官复原职,他心情好了不少。

    他转身看向沈晚棠,脸上写满了慈爱:“来,棠儿,随我去书房,我那里有一饼好茶,我们爷俩也好久没有喝茶下棋了!今日……”

    沈晚棠刚要拒绝,外头就急匆匆跑来一个小厮:“爷,刑部的吕大人又来了,说要您跟着去刑部走一趟!”

    沈观年表情一僵:“什么?!”

    “除了吕大人,顾家二公子也来了!听说是顾二公子破了案,已经确定凶手就是向猛了,辛家十三口的尸骨找到了,是顾二公子找到的!铁证如山,向猛已经全都交代了!”

    沈观年脚下一个踉跄,亏小厮眼疾手快扶住他,他才没有倒下。

    真该死,竟然真是向猛杀了辛家十三口!

    想起自己先前还替向猛说过话,沈观年后背冒出一大片冷汗来,吕期鹰这回来,怕是来找他算后账的!

    他看向沈晚棠,把这个女儿当成了救命稻草:“棠儿,你随我去见吕大人和顾二公子!切记要替为父说好话,别叫那该死的向猛连累沈家,连累为父,你可明白?”

    沈晚棠点头:“父亲放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女儿清楚。”

    对内,她可以收拾沈家所有人,对外,她却不能真叫沈观年去坐牢。

    更何况,沈观年也确实跟辛家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他自己是当局者迷,一听吕期鹰要带他去刑部,就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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