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风微笑望着言北把果盘端到厨房,套上保鲜膜,然后放进冰箱里。
转身径自走到客厅,从茶几上拿了本杂志,就坐沙发上翻阅。
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江亦风慵懒地走过去,垂眸盯着她:“生我气?”
言北头也不抬,扯唇:“你还能分得清生气和不生气什么样?”
她分明是在替许烨阳抱不平。
好歹人家是替她送行李箱,白遭他冷言冷语。
“说我没眼力见呗?”
言北听到这,微微一顿,抬头看他,低声说:“烨阳哥可是给我送行李箱来的,怎么也算朋友,你对人也太冷淡了,这人和人之间,人情世故还是要懂的,你就是个冷面人,没点人情味。”
一番数落,言北以为他会有所收敛,不曾想,他淡淡一笑:“你看我们像朋友吗?”
“不然呢?”她目光极认真。
“坏人和警察,怎么成朋友。”江亦风神色淡漠,往后退了两步,俯身从桌下拿东西。
言北瞥他一眼:“……”
起身放下杂志,准备上楼。
“去哪儿?”
“上楼。”
江亦风起身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到跟前。
“干什么?”言北垂下脑袋,喉咙微哽。
“你干什么?”江亦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眼睛怎么红了?”
“眼睛疼。”她脑袋微侧,不屑看他。
江亦风默了会儿,扳正她的脑袋,唇线勾了下:“因为你的烨阳哥,生我气啊。”
言北气呼呼的盯着他:“江亦风,你的世界里是不是容不下任何人,谁靠近你,你都要把人推开,不要朋友,不要亲人…你这人,冷漠,无趣……讨人厌。”
江亦风没生气,轻蹙了下眉,点点头,接受她的批评。
“还有吗?”
言北微怔,瞪他一眼:“懒得理你。”
转身要走,又被他拽了回来。
“批评完就走,起码给颗糖哄哄才是。”
“想得美,做错事不反思,还想吃糖。”
“你不哄我,我哄你,”江亦风把手机递给她,“之前的手机我无能为力了,帮你换了个新的,看看有没有什么丢失的。”
言北瞬间不说话了。睨着他冷峻的颜,抿抿唇。
要说他冷漠无情,他对她又柔情似水。
她心中暗道,这是他惯用的诱哄手段,从他手上接过手机,打开看了下。
手机上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卡完好无损,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也都在,就是相册里的照片…空空的,连刘云的照片也都没了。
她不禁拧了下眉。
像是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江亦风不紧不慢地说:“旧手机,我找人修复看看,说不一定,还能修好。”
言北抿抿唇,凝视他:“谢谢。”
江亦风敛神,眼神倨傲地盯着她:“怎么谢?”
言北愕然,这种人,人家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他不但要留名,还要讨要好处。
……另类好人。
“嗯?”他追问。
言北讷讷道:“待会儿把钱给你转过去。”
连机会也不想给他。
江亦风叹口气,长眉紧蹙,淡声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言北从他语气里隐隐了然。
钱不他的最终目的。
言北正想说什么,他的电话忽然响起。
具体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见他神色变得凝重,朝电话匆匆应了声,就挂断。
“我得出去一趟,自己待在家里,有事给我电话。”
言北:“……有急事?”
“夏盛平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江亦风边说边走向门口鞋柜处换鞋。
“江亦风,”言北声音清脆,喊住他,“快去快回。”
江亦风抬眸看她,眼中浮现清浅笑意,简言意骇:“好。”
……
江亦风赶到医院时,医生正好从抢救室出来。
从医生低垂的脑袋可以看出,情况非常糟糕。
没等医生开口,小鱼就扑过去,抽泣着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平静中又带了几分忧伤:“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小鱼身体僵在原地。
“医生…麻烦你再帮帮忙,要多少钱都没关系,”玉雅抓住要走开的医生,微屈着身子,似在请求:“再救救他吧,求你了医生。”
医生挣脱她的手,深吸一口气:“抱歉,这不是钱的问题,请节哀!”
玉雅身体发软,往后一倒,差点摔在地上,幸好江亦风将她扶住。
“风哥,夏哥怎么就没了呢。”
江亦风难以判断,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玉雅。
曾一度要逃离夏盛平身边的人,难道不是她。
还是因为失去才知道珍惜。
反倒是小鱼,霎那间静了下来,不哭不闹,直直站在原地,看着抢救室的大门。
她盼着夏盛平活生生从里面走出来,她会告诉他,保证不再惹他生气,他说什么她都会听。
……
白天晴空万里,未料想夜里来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
狂风肆意刮起,雨滴无情敲打着纱窗,使其发出些嘈切密集的声响。
王瑾冬在办公室来回踱步,许烨阳手撑着脑袋在凳子上发呆。
天边划过的闪电,顿时惊醒了沉思中的人。
“瑾冬,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晃来晃去我头晕。”许烨阳挑眉,朝他招招手,让他坐回凳子上。
王瑾冬哼了一声:“我走我的,你晕什么晕。”
“你……”许烨阳哑了口,继续撑着脑袋,懒得出声。
办公室外,“踏踏踏”传来稳重而疾驰的脚步声。
不多会儿,一身藏蓝色制服的向成兴,走进办公室。
门口的同事先注意到,起身道:“向局好!”
王瑾冬和许烨阳这才抬头看他,向成兴轻轻抬手掸去制服上的水滴。
“向局。” 两人站直身体,异口同声。
“情况怎么样?”向成兴问了句,“夏盛平一走,好多事都石沉大海了,本来想着,今年也该把他这只老狐狸缉拿归案了,没想到……老天爷先把他给收了。”
向成兴一拳头落在办公桌上,长叹一声。
王瑾冬倚在办公桌前,揉了揉眉心:“向局,夏盛平一倒,对我们确实没什么好处,这么长时间做的努力,不就是为了找到他一手操控的大集团,现在倒好,一切得重头再来不说,主要是我们的目标是谁……”
言罢。许烨阳眸色也沉了下去,脸上挂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半晌,却未语。
向成兴说:“瑾冬,你和烨阳说说,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夏盛平突然发病,按他女儿的报案叙述,确实有些蹊跷,看来,此事并不简单,既然有人想让夏盛平醒不过来,那必然是仇人,竞争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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