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罗子琼的女儿,玉雅在罗子琼被捕后,警方曾多次找其谈话,都被玉雅以不舒服为由拒绝。
这次谈话中,玉雅明确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对于罗子琼装疯卖傻的这件事,她表现极为惊讶。
“我不知道,我妈居然会这么做,当初我去二院探病,她从来不见我,没想到……她连我也骗。”
王瑾冬的手指轻轻扣在桌面上:“夏太太,你确定,对于你母亲罗子琼所做的一切,你都是不知情的?夏盛平和夏鱼相继被害,你也一无所知?”
低垂脑袋的玉雅突然抬头,眸光含着很不友好的恼意。
今天又被拒绝探监,玉雅心情低落,现在又被请到警局审问,本就烦躁不安的她,情绪上极为不稳定。
“王队,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信,我妈所做的一切,我毫不知情,甚至对于当年我爸被害的事一知半解,否则,我为什么要嫁给我的杀父仇人,悉心照料他这么久。”
许烨阳蹙起眉头,压了压唇角:“夏太太,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对于你母亲的事,还有夏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还要调查什么呢?”玉雅无奈地把对面的两个男人看一遍,“我妈已经承认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所为,还有必要问我吗?”
“可以暂且不谈你妈的事,”许烨阳抬眸盯着她,“现在谈别的。”
玉雅怔了一下,眉心微微蹙了起来。
许烨阳微微勾唇,从包里掏出东西轻轻放到桌上,然后往玉雅的方向推过去。
镶满钻的美人鱼发夹,在灯光下,散发着七彩光芒。
“这不是小鱼的发夹吗?”玉雅惊讶。
“对,是夏鱼的发夹,你送的?”许烨阳反问。
玉雅不解,眼中闪过一丝困窘:“她去英国前,夏哥说要给她准备份礼物,特意让我去选的,这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我把它放在你面前做什么?”许烨阳说。
玉雅深吸一口气,很快便恢复平静:“许队,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那我提醒提醒你,”许烨阳挠挠眉心,“发夹经过你的手买来,在给夏鱼之前,都有谁接触过?”
玉雅静默片刻,说:“当然是夏哥,是他亲手送给夏鱼的。”
夏鱼此刻还处在昏迷不醒的状态,夏盛平又死无对证,现在玉雅说什么,似乎都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她说的话有假。
许烨阳轻吁,与一旁的王瑾冬对视一眼,说:“谢谢夏太太的配合,如果再有需要,我们会再联系夏太太。”
江亦风等在大门外,慵懒地靠在车门上抽烟。
玉雅被刚才一番莫名的询问搞得心情糟糕。
沉着脸走出去,委屈地抹着眼角的泪。
江亦风见状,把抽了半截的烟扔到地上碾灭,淡声问:“都谈什么了?”
玉雅没出声,越过他,径自打开车门,坐到后座上去。
江亦风蹙起眉,没再继续盘问,转身上了车。
“风哥,带我去趟医院吧,我的药没了。”玉雅出声后,就合上眼。
“好。”江亦风答,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玉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得如此复杂,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令他如此手足无措。
快到医院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玉雅才开口:“风哥,你知道言医生回北屏了吗?”
江亦风朝后视镜淡淡瞥她一眼:“知道。”
玉雅抿抿唇:“我来医院好几趟都没碰着她,上周过来医院办手续,顺嘴问了下护士,说是言医生受了伤,后来就没再去医院,她受了伤,风哥也知道?”
“听说了。”江亦风面色平静,眉间微不可察的蹙了下。
“哦,看来,得抽空问候下才行。”玉雅忽地抬眼看向后视镜,里面映着他冷峻的脸庞:“风哥,听说,你和言医生是一个院里长大的,那算青梅竹马咯,是一直很喜欢的那种吗?”
江亦风毫不迟疑,嘴角轻牵:“对……”
玉雅怔然,仿若晴天霹雳,骤然睁大眼睛。
她瞬间后悔不该问出这样的话,就算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也不愿从他嘴里听到。
“现在也一样吗?”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江亦风顿了下,声音漠然:“你知道十年会改变多少事,不仅仅是容貌,喜欢的东西,比如食物……会在不经意间,变得不同于从前,感情也一样,试过才知道,什么叫合适,不合适。”
“这是你们分手的原因吗?在十年后,你发现,她不适合你?所以,那段短暂的相处,只是你们彼此给自己的机会,终究,还是不欢而散?”
玉雅认真解读他的意思,努力说服自己,他心里是空着的。
她第一次遇见他,便在心中默许,非他不爱。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他如光照亮她黑暗的一隅,让她在寒冷的角落里看到暖阳。
在江亦风受伤的那段时间,再到他突然离开云谷,酒吧里再没有他的身影,忽然间,她感觉那道为她而立的高墙在一夜间坍塌,对她窥探已久的人,差点在防不胜防之下将她占有。
夏盛平的出现,她急中生智地哀求,终究还是在夹缝里生存下来。
纵有太多不情愿,在夏盛平把她带走的那一夜,终于明白,她苟且留下一条命,是为了更好的明天。
玉雅安静下来,静听他说下去。
“对,我们不合适。”
她所期待的答案,却是拔烂了他的心,从心窝深处滴出的血。
最狠厉,最无情的言语,他都说过,却突然对这违心的回答感到心痛。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会等你,等你娶我,不管多久,我都做江亦风的老婆。
她刻在骨子里的倔强,让他一次次陷入更深的自责。
刚才还一脸愁云的玉雅,嘴角微微扬起:“也对,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是不同的,从小一起长大,那种感情是会误导人的,风哥这些年在外,过惯自由的生活,言医生不适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一怔,继而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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