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中微微一笑:“南溪县主今日确实救了王爷的性命。只不过……”
说到这里,他收敛了面上的神色,看向萧墨宸。
“只不过,这些年针对王爷的阴谋诡计如此之多,又如此阴毒,岂知这南溪县主不是其中的一环。如今她尽心尽力的救王爷,可能只是为了获取王爷的信任,好名正言顺替人谋夺王爷您手中的兵权。”
“这点上,王爷您切不可掉以轻心!”
萧墨宸哂然一笑,眸光冰冷:“放心,本王知道。”
……
片刻后,司玄中和影七从萧墨宸的房中退出来。
刚轻轻关上房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轻软娇柔的女声。
“司先生,我听说王爷受了重伤,如今可还安好?”
司玄中转过头,就见身后长廊中,一个身穿暗花细丝百褶裙的年轻女子,正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踏着月色款款而来。
这两人,在整个御王府,可以说是无人不识。
小男孩叫萧时晏,是御王从边疆带回来的私生子,如今已经是御王府名正言顺的小世子。
而年轻女子名叫阮芷安,本是皇宫中的一位三品宜人。
因为在皇宫中救了落水的小世子和小郡主,被御王带回府中。
如今专门负责照顾萧时晏和萧时窈,同时也是小郡主萧时窈的夫子。
因为救命之恩,御王对这位阮宜人尊敬有加。
连带着御王府里的奴才,都把这位女官当做了正儿八经的主子伺候。
甚至府里还有不少传言,说御王其实早就看上了阮宜人。
只等着正妃进门后,就会将阮宜人纳为侧妃。
但不知为何,司玄中却对这位面面俱到、淑珍有礼的阮宜人,没什么好感。
他脸上挂上了公式化的笑容,温和道:“阮宜人,如今这个时间,世子和小郡主不是应该已经休息了吗?您怎么把小世子带过来了?”
阮芷安双颊一红,愧疚道:“抱歉,我听到王爷受伤实在太过焦急,小世子也是,很担心他的父王。我们一接到消息就忍不住跑了过来,是我考虑不周,忘了如今该是小世子休息的时间了。”
萧时晏绷着一张俊美的小脸道:“司先生,你不用怪阮宜人,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他往萧墨宸的住处看了一眼,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担忧和克制。
“父王他怎么样了?我,我能去看看父王吗?”
司玄中微微一笑:“请小世子和阮宜人放心,王爷已经没事了。刚刚未来王妃也来看过王爷,跟王爷说了一会儿话,现下王爷感觉有些累已经歇下了。阮宜人想探望王爷,我看还是明日吧?”
阮芷安闻言却是一怔,喃喃道:“未……未来王妃?”
司玄中:“是啊,阮宜人还不知道吗?”
他笑的格外斯文儒雅、翩翩君子:“皇上已经下旨,将南溪县主许配给王爷,三个月后便要成亲了。”
虽然他还在怀疑南溪县主的目的。
可比起眼前这位阮宜人,嗯,还是让那位有趣的南溪县主,来当他们王妃好了。
司玄中说完,又深深看了神思不属的阮芷安一眼,笑眯眯地躬身告辞。
阮芷安呆立在原地,脸色一寸寸变得惨白。
他,要娶王妃了?
三个月后便要成亲?
为什么这样大的事情,他都不告诉她?
阮宜人心神一片慌乱,连带着身体也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萧时晏冷沉沉的稚嫩声音:“那也是个坏女人,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阮芷安一怔:“那是个……坏女人?”
萧时晏重重点头:“我亲耳听父王和影七说的,绝对不会有错。影七,你说是不是?”
影七还沉浸在自己被主子嫌弃,且即将要遭受痛苦的失魂落魄中。
闻言呆了半晌才愣愣道:“是?是什么?”
萧墨宸:“那个要当我新继母的女人,是不是和之前的坏女人一样,根本不是真心嫁给父王,而是要来害父王的?那是个坏女人对不对?”
“对,小主子!你说的可真是太对了!”
影七闻言顿时眼泪汪汪,只觉得找到了知己,恨不得抱住小主子哭一顿。
他就说那个姜南溪不是个好东西。
放荡又无耻、疯癫又狠毒,还特别小心眼,自己不就是把她当麻袋扛过来扛过去几次吗?居然如此记仇!
影七咬牙切齿道:“小主子,那个姜南溪就是个坏女人。要不是她无耻算计,主子怎么可能被迫娶她!”
“那个女人还特别狡猾,小主子你和小小姐可千万小心,别被她给欺负了。”
说完,他才气鼓鼓又垂头丧气的离开,去领军棍了。
萧时晏捏着小拳头,俊秀的小脸冷若冰霜,双眉紧紧皱起:“我就知道,那是个坏女人!或许这次父王生病,也是她害的!”
以前那两个女人就是这样。
和父王订下婚约,还装模作样地对他和夭夭好。
可实际上呢?
她们根本就不是真心想嫁给父王,而是要害父王,害他和夭夭。
这次的坏女人,肯定也是一样。
他绝不会让这些坏女人得逞的。
他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他长大了,要保护父王和妹妹。
“顺喜!”萧时晏叫了一声。
远远缀在身后的小厮立刻凑上前来恭敬道:“小世子!”
萧时晏:“明天你去找金铃,然后跟她说……”
他凑近顺喜耳边,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稚嫩秀美的小脸上,闪烁着阴沉决绝的寒光。
阮芷安在一旁看着听着,听到了全程,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把头扭向了另一个方向。
黑夜中,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双眼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
另一边,姜南溪站在御王府的药库中,却是有些傻眼了。
她没想到,御王府虽有个占地面积极大的豪华药库,里头却穷的叮当作响。
里头的药材非但没有珍惜昂贵的,甚至连那些最常见的麻黄、桂枝等便宜药材也都见底了。
看着这寒酸的像被人打劫过的药库,姜南溪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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