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她现在是不是魔怔了。
怎么总是莫名其妙联想到狗王爷身上?
而且严格来说,萧墨宸和沈翊文是叔侄关系,两人有一两分相似,不是很正常吗?
砰——!
姜南溪正想的入神。
沈翊文却已经怒火中烧,将手中的书重重拍在石桌上。
“怎地?如今有御王府撑腰,便这般眼高于顶,见到我,连一声二表哥都不想叫了?”
姜南溪嗤笑一声:“谁家表哥进表妹的院子,会越俎代庖,处罚表妹院子里的奴婢?”
“这种连半点边界感都没有的表哥,不要也罢!”
沈翊文的第一反应甚至不是愤怒。
而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难以置信。
他皱眉看着姜南溪,脸上浮现出冷冽和疑惑:“你当真是姜南溪?”
眼前的少女明媚又张扬,嚣张又桀骜。
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怯怯笑着的小表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人的性情就算当真会变。
有可能会变得这般面目全非吗?
想到这里,沈翊文的眼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审视。
姜南溪心中猛地一跳。
她没想到,这位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居然如此敏锐。
连沈翊轩和凌婉茹都没察觉到的问题。
他竟然只与她第一次见面,就意识到了。
但也只是心头一跳,姜南溪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从没想过要模仿原身性格,憋屈地活着。
被人发现不对劲是迟早的事。
到如今,定远侯府都没一人意识到这具身体的芯子换了,她才觉得奇怪呢!
由此也可以想见,整个定远侯府,有多不将原身放在心上。
迎着沈翊文狐疑的目光,姜南溪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地弧度。
“沈二公子没听说过,人是会变的吗?”
“就如我当初也没想过,口口声声说要做我永远的依仗和后盾的人,会转头把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只一句话,就让沈翊文的脸色变了。
也瞬间忘了之前对姜南溪的怀疑。
他一张白净的面皮涨的通红,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姜南溪却不给他这机会。
剩下的话如机关枪一样扫射出来。
“呵呵,说到这里,我倒是也想问上一句?”
“你当真是我几年前掏心掏肺照顾过的二表哥吗?该不会是内里的魂儿早就被人掉包了吧?”
“否则我的二表哥怎么会如此狼心狗肺,不感激我这个救命恩人就算了,居然还跑到我的院子里来耀武扬威?”
“恐怕狼心狗肺的畜生,都做不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情吧?”
沈翊文此时已经不只是面皮肿胀,而是额角的青筋都在一下下颤抖。
一张脸青了红、红了紫。
好半晌才咬牙切齿道:“姜南溪,这些都是早已过去的小事,你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是想要挟恩图报吗?”
饶是姜南溪早已对定远侯府众人的无耻有所认知。
此时都忍不住被气到了。
原身这样毫无保留地付出,傻到让人心疼的努力。
在沈翊文的眼里,就只是早已过去的小事。
是提起一句,就会让他不耐烦的挟恩图报?
呵呵!好,真是太好了!
果然人不要脸至贱无敌!
姜南溪冷笑一声:“沈二公子说的没错,这些确实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我认清了,有些人说话犹如放屁,承诺能出尔反尔。”
“以后遇到这种白眼狼,我会牢记一定离远点,免得妨碍了他躺在床上着凉嗝屁当废物。”
沈翊文双目圆睁,怒火简直要从眼中喷出来:“你……你……咳咳咳……”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太过激动,没忍住剧烈咳嗽起来。
这些年,沈翊文虽不再是躺在床上的废物。
可身体却也比寻常人要虚弱些。
尤其是当情绪太过激动的时候,就会抑制不住地咳嗽喘息。
此时他就咳得半天都停不下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姜南溪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甚至还好心情地让唯一站着的徐嬷嬷去里面摸了一把瓜子出来。
唔,一边磕,一边看戏。
看着看着,姜南溪心中突然有些愧疚。
要知道,咳嗽咳得几乎要作呕的人,那模样铁定是不太好看的。
此刻的沈翊文便是如此。
一张脸涨成了猪头色,鼻涕眼泪全喷出来了。
就连原本整齐的头发,此时也乱成了一团。
啧啧,说他和萧墨宸相似。
她突然觉得有些辱萧墨宸了。
狗王爷是狗,但真的罪不至此!
沈翊文原本都快止住咳嗽了。
可一抬眼,看到一边嗑瓜子,一边幸灾乐祸看着他咳嗽痛苦的少女。
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
姜南溪竟然在看好戏?
从前见自己有头疼脑热,她哪一次不是关切又紧张?
只是后来碍于两人年岁渐长,家中又决定将先皇赐婚落在大哥头上。
所以才日渐疏远,也不敢太过表现关切。
但那时,沈翊文每次都能感受到少女担忧的目光。
可如今,他咳得这般难受。
姜南溪非但没有丝毫的关心,反倒在嗑瓜子看好戏?
她,她怎么敢?
滔天的愤怒情绪上涌,让刚刚止住的咳嗽再度汹涌而来。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姜南溪:“……”
几个意思?
她手里的瓜子都放下了。
原来还有第二轮啊?
姜南溪默默地把塞回给徐嬷嬷的瓜子又拿了回来。
眼见沈翊文的咳嗽怎么都止不住。
站在一旁的黑衣侍卫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放到沈翊文鼻子底下晃了晃。
沈翊文猛地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几分沉醉享受的神情。
随后原本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咳嗽,竟迅速被压制了下去。
姜南溪的鼻子忍不住动了动。
身体下意识往前凑了凑,想确认那味道是什么。
但黑衣侍卫的动作非常快,几乎一瞬间,就把药收了回去。
而沈翊文此时也终于缓过气来。
他愠怒地瞪着姜南溪。
但气势比起刚来时,明显是弱了好几截。
姜南溪重新将瓜子收起来,拍了拍手,似笑非笑道:“对了,还没问沈二公子今天大张旗鼓跑到我这偏僻的小院,有何指教?该不会只为了教训几个本就不属于定远侯府的奴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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