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半句话,田金贵就摇摇头,也说不清那表情是婉惜还是不解,或者是幸灾乐祸。
张文定自然知道这个话应该反着听,田金贵说张程强平时做事挺稳重的,那意思就是讲,张程强这个人平时就不稳重,做事比较不靠谱,看看,现在搞出事来了吧?
搞出来事来也有你一份,要不是你田大局长硬要把他张程强带过来,哪儿会出这些事?
张文定在心里冷笑,嘴上却没接这个话,而是道:“粟市长这么晚了还叫我们上去,不会是明天的行程有什么变动了,或者提前联系到投资商了吧?”
田金贵被这话弄得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地说:“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上去了确实就知道了,粟文胜让这二人在沙发上坐下,一张脸冷得跟玄冰似的,两眼直盯着田金贵,盯得田金贵怪难受的。
盯了田金贵有足足半分钟,粟文胜才恨恨地说:“张程强搞什么名堂,啊?”
这个话,田金贵就没法接了,只能一脸惶恐地看了看粟文胜,然后低头不语。
粟文胜又将目光扫向了张文定。
张文定对了一眼,垂下目光。
田金贵都不说话,张文定自然更不会开口了。更何况,张程强到底闹出了什么事,他也是一点都不清楚的呢,只是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张程强搞什么名堂,你可以叫他上来问嘛,我们怎么知道?
粟文胜只是自己生气,话说得不客气,却也没有要这二人回答的意思,又骂了几句之后,才点出正题:“啊,刚接到电话,我明天一早就走,下午要赶到省里明天的考察,你们两个要认真对待”
张文定没想到粟文胜叫田金贵和自己上来,是说出这么一个决定,心里一愣,却又马上反应过来了。
肯定是张程强搞的事情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哪怕明天还要见这边的相当旅游企业的负责人呢,粟副市长也顾不了那许多,没一点脸皮在岳南呆下去了,一定要一大早就离开。甚至刚才还找了个借口,向他们两个人解释了一句呢。
田金贵赶紧应下,说了几句套话,张文定也跟着田金贵说了两句。
粟文胜摆摆手,没再多说什么,让他们俩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张文定就琢磨起粟文胜这个人来。
以前跟粟文胜没怎么接触的时候,他对粟文胜这个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徐莹对粟副市长没好感嘛。可是自从到了旅游局之后,经过了几次接触,面对面交流过之后,他对粟文胜的感观就改变一些了。
不能单纯地说这个粟副市长是好是坏,或者说称职不称职。反正他感觉出了一点,粟文胜这个人吧,阴险是肯定的,但也是个愿意干实事的领导,而且脾气不算太坏。
呃,还有一点,这个粟文胜,脸皮厚是够厚,但还没厚得太离谱,还知道明天在岳南是没脸呆下去了。
如果换个稍微脾气坏点的领导,今天他和田金贵两个人恐怕至少要被训上半个小时——领导生气的时候不分对象发火,那太平常了。
啧,张程强啊张程强,你他妈的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让粟文胜都没脸在岳南呆了呢?
张文定觉得粟文胜脸皮不够厚,粟文胜却已经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得不能再厚了,要是稍微再薄一点的话,他都等不到明天早上,想要连夜离开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实在是丢脸丢大了,他都没脸见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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