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刘所长反问了句。
林海想了想,笑着道:“他认罪与否,还不是得看公安审讯的力度嘛,你这么厉害,难道还搞不定他?”
刘所长叹了口气:“我曾经以为贺老六无非就是个地痞恶霸,很容易对付的,但现在看来太轻敌了,这小子已经成气候了,不是那么容易办的了。”
林海对刘所长的最初印象并不好,感觉素质很差,甚至与贺老六有同流合污之嫌。但随着接触的增多,渐渐发现在吊儿郎当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份坚韧和执着,尤其是那句,我是警察,而且是名合格的警察,更有点掷地有声的感觉。
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这位老警官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无奈,整个人也变得萎靡和消沉,虽然话还依旧很多,但却少了那种舍我取谁的气势。
“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拿贺老六没什么好办法吧?”他试探着问了句。
刘所长想了想:“办案是要讲证据的,目前能落实的,就是两起伤害案,不痛不痒,满打满算也就判个两三年,如果对被害人进行经济赔偿并取得谅解,还可能从轻,缓刑的可能很大,这样的话,可能有个半年左右就出来了。”
“那雇凶杀田老虎的事呢,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完了吗?”
“田老虎的死,并不是既定事实,而是我们推断出来的,要证明他已经死了,必须找到尸体,否则,最多能定个失踪人口,而且还得在六个月之后。”刘所长苦笑着说道。
林海皱着眉头:“田老虎肯定是在战备通道里被杀的,那里是个封闭空间,只要下力气,还愁找不到嘛?”
“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即便第一现场在战备通道,也不排除将尸体挪到其他地方掩埋的可能,就算还遗弃在战备通道里,寻找起来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而且还要经过军方的许可,这些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光是手续,没一两个月都未必能批得下来,你在县委工作,对咱们的办事效率难道还不清楚吗?”刘所长无奈的说道。
林海还有点不甘心:“如果把扁头那几个人抓住了呢?”
刘所长叹了口气:“在眼皮子底下都让人家跑了,现在大海捞针,上哪里去抓?算了,别提这件事,说起来我就憋气,他们打伤二肥的时候,我就建议马上抓捕,可局里那帮蠢货却非要等田老虎出现再行动,结果却眼睁睁的把这几个悍匪给放跑了!该稳的时候不稳,不该稳的时候,瞎稳!纯属他妈的二百五,干工作没啥本事,推卸起责任却比谁都快,这就是咱们黄岭的公安的现状啊。”
林海无语,只有苦笑。
刘所长又喝了杯酒,略微思忖片刻,这才又接着道:“实不相瞒,我这个所长可能当不了几天了,但你还得在林场继续干下去,贺老六一旦被放出来,你们难免还要打交道,现在看来,这小子既有心机,手段又很毒辣,你千万要多加小心,否则,搞不好也像田老虎似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太他妈的窝囊了!老爷岭这地方,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其实,你更该加小心”
不待他的话说完,刘所长便挥手打断了:“我巴不得他来找我的麻烦,可惜他未必有这个胆量,咱俩不一样,我当了几十年警察,闭着眼睛都能闻出犯罪的气味,你是做行政工作的,没有那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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