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若有所思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方秉乾苦笑:“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到了现场再说,无非是十字箴言呗。”

    “什么十字箴言?”林海问。

    “勤请示,勤汇报,服从指挥。”方秉乾说道:“就这么简单,一切交由领导们决定,他们权衡利弊,互相达成了妥协,我们按章执行就是了。”

    林海嗯了声,心中却暗想,看来,李慧对方秉乾的判断还是不够准确,这位仁兄不是性子偏软,而是狡猾大大的啊。

    方秉乾又问:“你既然和周海丰打过交道,应该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吧?”

    林海想了想,笑着道:“具体是什么人,我说不好,反正肯定不是好人。”

    方秉乾摇了摇头:“胡说,程辉现在是市政协委员,周海丰也当选了区人大代表,头顶上有这些光环加持,你敢说是坏人嘛?如果是,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别人不说,政协和人大的领导就得跟你急,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能随便乱讲。”

    林海无语。

    沉默片刻,这才试探着问道:“有一件事,我始终没搞清楚,听李副市长说,丁兆阳是程辉的忠实信徒,当年大摆拜师宴,送了一台奔驰s600做为拜师礼,在东辽轰动一时,这样的两个人,即便有些矛盾,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吧?”

    方秉乾哼了声:“他们俩当年能走到一起,其实也是各有所图,丁兆阳看中的是程辉在省内的影响力和手中强大的人脉资源,而程辉盯上的则是他名下的那家公司。”

    “公司?现在办个公司也不难呀,何必惦记别人的呢?”林海问,

    方秉乾撇了撇嘴:“你把问题想简单了,丁兆阳的启北公司前身是东辽建设总公司,而东辽建设总公司是省内第一家专业的施工单位,始建于五十年代初期,毫不夸张的说,省内但凡跟建筑有关的公司和专业人才,往上追溯的话,都与这家公司有关,说是咱们省内建筑业的祖师爷都不为过。”

    林海也曾听李慧聊过启北公司的前世今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今天听方秉乾说起,才知道有如此辉煌的历史,联想到如今被肢解拆分并变为私人产业的现状,不免有些唏嘘。

    “九十年代国有企业转制,公司最终落到了丁兆阳手里,虽然败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论是技术力量还是人员储备都还算不俗,尤其是施工资质等级之高,更是冠绝全省,经营范围更是囊括了几乎全部施工项目,工业民用建筑、道路桥梁、市政给排水、工业安装、特种运输,燃气燃油管道,甚至还拥有一个甲级设计院,门类齐全到令人咂舌的地步,现如今,再想搞这么个企业,难度可太大了,没个三年五载,根本跑不下来。最近这几年,程辉开始涉足地产和建筑业,人家是个赚快钱的,不可能自己投资去搞这么个企业,最好的解决办法,当然是拿来主义了。”方秉乾说道。

    “原来如此,闹了半天,他们俩是各怀鬼胎啊。”林海苦笑着道。

    方秉乾未置可否,而是继续说道:“至于他们之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外人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据可靠消息,公司早就不在丁兆阳手里了,否则,在大兴桥工程上,程辉和周海丰也不可能投入这么大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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