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也只能坐在车里,隔着玻璃看看别人玩。

    想当时,读书那阵,最开心的就是这种节日了。

    可以回家看阿公,可以吃到肥肉,早上可以多睡那么一会儿。

    那时候好穷啊,有一回,我周末回到家里,悄悄找到阿公,问他要学费。

    阿公干农活的,哪有什么钱,就给了两百,说是不够的,下星期补上。

    我拿着那两百,坐在田埂上,坐了一下午

    现在有钱了,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山哥,你坐会儿。”

    李响突然开车门下车了,一路小跑到路边的一个摊档前,买了一袋子东西跑回来了。

    “山哥,下车。”

    我推门而下。

    他打开塑料袋:“走,玩会儿去。”

    那是一袋子烟花。

    犹记得过年那会儿,我带着去云市干张大虎。

    那晚是大年三十,也是到处放烟花。

    我和李响说过,我长这么大,都没有玩过烟花,明年过年一定要玩一下。

    “走!”

    我露齿灿烂的笑着。

    二人一起来到江边的栏杆处,寻找一个人少的僻静角落。

    李响从袋里掏出一支烟花筒,递给我:“来,拿好。”

    我有些担心地说:“这……万一炸了怎么办?”

    李响呵呵笑道:“放心吧,这里面只有这么一点火药。

    就算真的炸了,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人都敢弄,还怕这个。”

    然而,我仍然坚持要把烟花筒插在地上放。

    李响则鼓励我:“拿着才有感觉嘛!不会炸的啦,怎么会这么倒霉呢?”

    最后,我还是被他说服了,接过烟花筒,紧紧地握在手中。

    接着,李响点燃了烟花,我抓紧烟花筒,朝着天空指去。

    只听“突、突、突”的声音响起,一股浓郁的火药味弥漫开来。

    尽管烟花没有升得很高,但它散发出的光芒却异常明亮,照亮了眼前一大片夜空。

    我抬着头,闻着空气中的味道。

    也不都是垃圾,起码身边还有李响、梦娇、老三、云叔、姑父这些人。

    有他们就够了。

    和垃圾相处,有垃圾的处法。

    和自己人相处,有自己人的处法。

    李响蹲在围栏边,正在拆一个长方形的大家伙。

    “这个厉害,能打很高的。”

    说着把打火机递给了我。

    我手里的小烟花放完了,凑过去那个长方形大烟花:“点这个绳子?”

    “嗯,点。”

    我点着了引信,李响马上拉着我跑。

    “还说我嘞,你不也怕?”

    “我不是怕,这个得稍微站远点,你才看的到全貌。”李响拉着我,站到10米开外的地方。

    长方形大烟花咚的一声。

    一个小光球快速升空,升的好高啊,这么点火药,就飞那么老高。

    咚!

    天空传来一声闷响。

    哗啦~

    烟花炸开。

    绚烂、光亮、耀眼。

    真美。

    咚!咚!

    烟花不断升空,天空一片绚丽。

    一些游客被我们的烟花吸引,驻足观看。

    美好总是这么短暂,烟花放完了。

    “还玩吗山哥?”

    “回吧,不玩了。”

    回去的路上,李响放了个cd进去,里头是黄家驹的《谁伴我闯荡》。

    真是应景的很。

    李响单手握着方向盘,忽的把头侧向一边,一只手偷偷擦了下眼角。

    他在想曲子君,想他的战友,他的爱人。

    回到酒店房间。

    我和李响各自洗涮,准备入睡。

    我躺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给李响账户里转进去100万。

    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东西了。

    他老家房子盖了,多攒些钱,后面他要是想在国外置业也可以。

    翌日下午。

    酒店三楼会议室里。

    我、张耀扬、马伍达、老三,四人围坐在会议桌旁。

    桌子上是一张蓉城的地图。

    刘腾大本营,双流区这个区域里,标注了许多红点,那是刘腾的黑色产业。

    刘腾的正规公司,只能流入法拍。

    他的死讯传出之后,国外的家人不敢回来继承。

    那些供应商、员工、下游企业那些就要找刘腾的正规公司要钱。

    公司拿不出钱来,最后就拍卖,然后由法院执行,把拍卖所得,支付给债权方。

    而那些黑色产业,我们直接去抢就行。

    像地下赌场这种地方,我们直接拉兄弟过去,把场子一围,对面就得交权。

    双流的黑场子,张耀扬和马伍达平分。

    这是说好的。

    但是没有办法做到绝对平分。

    分来分去,多出一个舞厅。

    两人都想要。

    老三提议抓阄。

    结果抓阄后,是马伍达所得。

    “不行,再抓一次。”张耀扬不服气。

    马伍达就有些不高兴了:“你好歹也带着两百多个弟兄的大佬。

    怎么这么无赖呢。

    星哥说了抓阄,你也同意了。

    结果出来了你就反悔。”

    张耀扬一拍桌子:“怎么样!

    老子牺牲大。

    我妹妹都死了。

    我多拿一个舞厅不行啊。”

    马伍达撇撇嘴:“你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吧。

    那山哥还死了三个兄弟呢,他说什么没有。

    我还挂了三个手下,我讲一句了吗?

    而且,你也不是做生意的料。

    场子给你,你也打理不好。”

    张耀扬似乎被戳到痛处,站起身把地图掀了,伸出手指指着马伍达的鼻子骂道:“你别瞧不起人。

    能不能打理好,那是我的事。

    你管不着。

    这场子,我就要了。

    你怎么滴吧。”

    我还在这呢,张耀扬这什么意思?

    这明显是做给我看的啊。

    老三阴沉着脸,握紧拳头,把拳头放在桌面:“张耀扬,你有什么话,坐下好好说。”

    张耀扬侧头看了眼老三,动动嘴角,重重的坐下,两手一摊:“对!

    你马伍达是山哥拜把子兄弟。

    两人歃血为盟了嘛。

    我是外人,我少分点。

    明说就行了。

    还搞什么抓阄。

    两根长短棍子,抓一下就是他马伍达,谁知道星哥有没有事先跟马伍达说好。”

    他的意思,老三作弊,故意把舞厅给马伍达。

    老三拳头狠砸桌子:“你他娘的放屁!”

    张耀扬今天有些反常。

    不能这么聊下去了,否则得打起来。

    我抬手压压,示意老三别发脾气。

    “耀扬,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和声细语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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