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时间,赵晓婧特意打了三个茶叶蛋,一碗粥坐在食堂大厅。
刚喝两口粥,文杰灵就准时出现在赵晓婧对面。
“赵偶像早呀。”
“早啊蚊子。”
“尝尝这个,看你也不吃包子,浪费东西。”
赵晓婧将文杰灵餐盘的两个包子和自己的茶叶蛋互换。
中秋节在闻家吃过饭之后,赵晓婧对闻家一家人的感情更加亲近,连带着对文杰灵也熟悉了不少。
这几次早饭再见到他,相处都自然了许多。
“哪有!我可没浪费,都给我成儿子……成兄弟和凡兄弟吃了。”
文杰灵急忙反驳。
“你还真是没吃!这包子你尝过一口吗?侯大姐做的很好吃啊,你为啥不吃?”
“偶像,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饮食标准吗?”
“豆制品不吃,臭的不吃,长的丑的不吃?带壳的,带刺的,长毛的不吃?”
赵晓婧努力回忆着,连闻玉兰说的文杰灵饮食挑剔习惯都一并说了出来。
“不愧是你!连附加题都答对了!”
“那真是谢谢你表扬我。所以呢,包子属于长得丑的不吃?”
“鸡蛋我也不吃,带壳的。”
文杰灵一脸假笑着将餐盘推了过去。
“我煮的,不吃别后悔。”
赵晓婧无语的看着把挑食当成优点,一脸骄傲的人,伸手就要把茶叶蛋拿回来。
那是她昨天晚上教耿明艳煮的。
上次拿到系统的茶叶蛋食谱后,她又实践了两次。之后将茶叶蛋食谱告诉了耿明艳,说是在亲戚家吃到,亲戚告诉她的。
一直到昨天,食堂采买才将三味调料补齐,赵晓婧又仔细教了耿明艳把蛋黄煮进味道的方法。
早上捞出来时,她就闻到了香味儿,和耿侯二位大姐当场一人尝了一个。
该说不说,真的完美。
耿大姐都激动的拉着她半天,不知道说啥好。
所以她特意拿了三个蛋,用文杰灵来做试验,试试茶叶蛋的受欢迎程度,和文杰灵的挑食程度。
“不许动!这个蛋今天就是我下的!谁抢走它就是抢走我老母鸡的孩子!”
文杰灵一听,急忙张开双手护在蛋的上方,挡住赵晓婧拿蛋的手。
“呵,给你能的!”
赵晓婧淡定的收回手,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文杰灵双眼冒光的开始剥鸡蛋。
“嘿!你别说,我偶像煮的这个茶叶蛋,一条条的纹路都像被切歪的钻石!”
“这个蛋的纹路,从我来第一天早上就是这样!你怕是从来没吃过吧!”
文杰灵也不反驳,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戳穿他的赵晓婧,心情愉快的将剥好的鸡蛋塞进嘴里。
“怎么样?怎么不说话了?”
赵晓婧吃完一个包子都没听见动静,一抬头见文杰灵出奇的沉默。
“挺好吃的,想起来小时候我妈给我买的卤蛋。”
文杰灵垂着眼眸说道。
“小时候公园附近有家早餐店,我爱吃他家卤蛋,我妈每天老早跑去给我买。后来我们搬家了,离公园很近,但我妈没时间管我,再没给我买过了。”
“看来你小时候吃带壳的东西啊。”
赵晓婧见文杰灵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低下头边喝粥边接话。
“吃……不是,你关注点在这儿吗??”
“啊。这是作为一个厨师,对食客口味的调查。
那之后呢?你接着讲。”
“之后我再没吃到过那家卤蛋,我说想吃,她也是给我钱,我就也不想再吃了。
喜欢的其他东西也是,她一塞给我钱,我也没胃口了。久而久之,这些我吃不到的,我吃其他家同样的食物味道总是不对,吃的也少,她又开始说我挑食。”
文杰灵半个卤蛋下肚,吃到蛋黄的时候仔细品了品。
“她一说我挑食,我就让她带我去吃我想去的那几家,她不耐烦,又给了我更多的钱,我就开始更加挑剔呗。
然后她就说我说的越来越厉害,她越说我就越不想吃,不知不觉我连原本那几家我喜欢的也不想吃了,这些食物我全都开始抵触。”
赵晓婧嚼着包子,同情的点了点头。
才认识文杰灵的时候就知道他挑食了,那时她只觉得他奇葩,原来背后又是一段不幸福的童年故事。
“喔,这就是人终究会被其年少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
赵晓婧总结。
“谁知道呢,也许就是我妈说的我叛逆不听话呢。”
文杰灵看着手中纹路交织已经吃了一半的蛋,连蛋黄味道都卤的有滋有味,比他小时候那家手艺高出不少。
童年欠缺的满足感总是需要更高的代价追回,沾了赵晓婧手艺的光,这一口甚至让他有种被弥补的感觉。
“一开始挑食可能是有表演的成分,总是怕自己得不到关注,给自己加戏。还给我妈添了不少堵,她说我每天非要找存在感,不知足。后来演着演着成真的了,我确实不想吃了,挨了不少打。”
“其实你最初只是想要她带你去吃一个卤蛋。”
“对,只是一个卤蛋。”
文杰灵苦笑一下,又动手开始剥第二个。
“你呢偶像,有什么年少不可得物?说出来乐呵乐呵。”
“我小时候想和爸爸妈妈拍一张合照。”
“这有什么难度吗?”
“我爸爸走的太早了,我几乎没有关于他的记忆。”
赵晓婧搅着碗里的粥,有些遗憾的说。
“没事!虽然我爸健在,但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家里有没有多一个摆设嘛。我们有妈的孩子才算的上家庭健全!”
文杰灵一本正经的不着调安慰着。
“我妈前几年也走了。”
“……赵偶像,我,我不是故意的,那个,见谅啊,一个人也要像一支队伍!”
又把天聊死了,文杰灵恨不得回到几秒前,他会把自己的嘴用钢针缝上。
“没关系,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坦然的说出来了,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成长。”
赵晓婧一脸平静的看着文杰灵,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轻声说出的关于家人生离死别的话,却像这个早上一样稀疏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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