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话还有些道理。
关于邓辉的本事,何卫东都是从何东辉那里听来的。
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但何卫东毕竟是一镇之长,手里握有不小的权力。平时听惯了恭维话,突然遇到邓辉这样的刺头,心里多少有些不爽。
有一个事实他又不得不承认,邓辉不出手,陈道国必死!
病情有些好转的陈道国看着邓辉,并不是悬壶济世的神医,更像一个从地狱出来的魔鬼。
邓辉手里细长的银针,能救人,也能杀人,全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何卫东试探着问道:“邓先生,我姐夫的病,会不会和煤矿的争执有关?”
这种话要是换了其他人真没办法回答。说有关,这不是承认了邓辉从中动了手脚?
邓辉冷冷一笑,模棱两可地回答道:“主要原因还是他的情绪管理不当。为了某一件事大动肝火,伤肝伤心又伤肺。你以后叫他少和别人起争执,像他这种人,正气太弱,邪气太旺,正不压邪,一旦发作,就很危险的。要是人都不在了,纵然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意思呢?”
何卫东听得一头雾水,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邓辉所说的内容,他压根儿就没有听懂。像邓辉这么恐怖的对手,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和他找茬,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陈道国已经说过了,邓辉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一条如猛虎一般的藏獒,竟然在不流一滴血的情况下暴毙。邓辉仅凭几把煤碴子,就能打伤数十名小混混。
何卫东亲自把邓辉送出陈家大院,邓辉还不忘嘱咐了几句,让陈道国不要和人起争执。像他这种身体,要是有下一次,说不定就是脑溢血或者心脏病,直接没命了。
“邓大师,你说得对。我姐夫这年龄,的确到了保养身体的时候了。感谢你救了他一命。我代表我们全家感谢你!”
何卫东说了一大堆的恭维话,邓辉都是淡淡一笑。
这些话有多少真情流露,邓辉的心里明镜似的。以收取一大笔赔偿款为前提的治疗,明显带着裹胁性质,他们怎么可能心服口服?
何卫东的话,邓辉基本上不信。但还是很客气地和他握手告别。
邓辉一走,陈道国就发飚了!
“妈的,这小子敢阴我!”
瘦小的陈道国气得砸了一个杯子,以此发泄内心的愤怒。
至于互相穿挖了巷道,其实是没办法说清楚的。彼此都在地底下较量。陈道国率先使用了武力,结果输得一塌糊涂。
作为小舅子,又是镇长,何卫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是一开始姐夫就找到他,他还可以以各种检查为名,让金鸡村煤矿没办法经营下去。
现在事情已经闹大了,何卫东再使用这些手段,拉偏架、整人的做法就太明显了。
万一邓辉向纪检部门举报,何卫东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何卫东劝道:“姐夫,我下一步就要升书记了,你不要给我没事找事。你要是不顾后果,会影响我的仕途,你懂吗?”
陈道国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想滚动也是动力不足。但他仍然心有不甘。
之所以生了一场大病,一定是邓辉搞的鬼。这个仇不报,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听了何卫东一阵解释,陈道国渐渐安静下来。
为了何卫东的仕途,报仇的事情可以缓一缓,
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别看陈道国个子不高,能量却不少,黑道上的人认识不少。
陈道国的黑眼珠转动了几下,坏主意就冒出来了。
何卫东不愧贵为镇长,一双慧眼极具穿透力,能直击陈道国的内心深处。
“姐夫,我警告你,不要和黑道上的人有来往。更不能利用他们来做坏事。否则的话,我是没有能力救你的。这一次你拉了一汽车的人去金鸡村煤矿打架,人家邓辉不予计较,更没有报警,已经够意思了。”
一句话就把陈道国的后路给堵死了。不过,这个土豪姐夫,究竟会不会听何卫东的话,何卫东的心里也没有底。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事情究竟怎么发展,何卫东也没办法把控。
都说花厅镇的书记要升副县长了。何卫东升书记的可能性很大。何卫东当然不希望姐夫在关键时候出乱子。
而陈道国之所以愿意支付赔偿款,完全是为了保命的需要。他的内心并不服气。
让何卫东想象不到的是,他上升的空间竟然让邓辉给堵死了。
邓辉只是给刘春生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自己煤矿的遭遇,引起了刘春生的勃然大怒。
仅仅过了三天,何卫东就被调到县残联担任副主席了。
茂林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黄勇怎么也没想到,邓辉这个不速之客会这么没礼貌,一进门就座到他的面前,完全不需要主人开口。
黄勇吃过邓辉的亏,知道他的厉害。看见邓辉不动声色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内心一阵发虚。一楼设了保安室,也不知邓辉是怎么进来的。
“邓辉,你是怎么进来的?保安为什么不通报?”
大冬天的,黄勇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邓辉从口袋拿出一根软中华香烟,又掏出防风打火机点燃,自顾自地抽了起来,然后淡淡地问道:“黄总,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黄勇知道邓辉和丁虹的关系,用屁股都能想出来,邓辉此行,肯定是为了货款。
“关于货款的事,我已经和丁总解释过了。这段时间集团资金紧张,需要等几个月。丁总都没有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黄勇的底气一下子就提了起来。这年头就是这样,债主是孙子,欠钱的人才是大爷。
邓辉微眯双眼,如毒蛇一般盯着黄勇,把黄勇看得毛骨悚然。
经历了这么多事,邓辉亲手干掉的人也不少。所以,他身上的戾气特别重,让黄勇有一种脚底生寒之感。
沉默了一会,黄勇还是鼓足勇气说道:“邓辉,这是生意上的事情,也是我和丁虹之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乱插手。再说,你管理的是会所,不是煤矿。”
言下之意,就是不关你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邓辉冷冷地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是不想付虹姐货款了?”
“不是不想付,而是要推迟几个月。我们集团资金紧张,没钱,我拿什么给你们?”
黄勇对于邓辉的态度是既怕又恨。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再也不想吃第二次。
像邓辉这样的冷面阎王,当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事实上,黄勇和邓辉之间,只隔了一张老板桌。一米多远的距离,就像生与死的距离。
邓辉悄然向黄勇的肚子弹出一股暗劲。隔着一米多远,黄勇能感受到腹部一阵绞痛。
不过。这种感觉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邓辉站了起来,扔下一句话:“我限你三天内把货款打给虹姐。否则的话,下次见面,我就没有这么客气了。你要是求我治病,我会加倍收钱。我开出来的天价,怕你承受不住。”
望着邓辉远去的背影,黄勇愣了一会,马上打电话给一楼的保安室,保安室的电话响了几声,却没有人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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