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安带人冲得快,抢在康无瑕前面推开门。
门开的一瞬间,他差点闪瞎眼。
李政在后面同样睁不开眼:“什么情况?是何暗器?”
周崇安眯着眼睛,上前熄灭一些蜡烛,屋里的光芒才不那么强烈。
待众人看清屋内的摆设,一个个目瞪口呆。
那光芒竟是黄金珠宝的金光。
“我的亲娘哎,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我做梦都不敢这么梦,做这种梦都得诛九族吧?”
康仕恩看到那些箱子里的珠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都是老子的宝物呀,怎么跑到这来了?
他回头瞪着康无瑕。
康无瑕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自家的,激动的拉着康仕恩:“好多珠宝呀,爹你看呐,是谁给我送的?”
康仕恩黑着脸,按着她的脖颈,让她往房间深处看。
屏风后面,何止珠宝,还有十多张床,十多个柜子,桌子,灯笼,甚至是枯木,塞得满满当当。
康无瑕笑不出来了,她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突然她又脑子一转:“爹,柜子就在我房内!”
康仕恩给他手下的兵使眼色,让他们将这里包围。
周崇安看出康仕恩贼心不死,也猜出这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眉头紧拧,目光到处找寻。
这不听话的女人,怎么又跑这来了?
为何她现在可以单方联通古今了?
屏风后面传来“呜呜”的哭声。
周崇安听出不是钟萤的声音,想来是玉荷和那名婢女。
他明知故问:“何人在那!”
康无瑕跑进来挡在屏风前,一着急,口无遮拦道:“王爷你看错了,没人,只是两名贱婢。”
欧阳峥一听,问周凛:“殿下,微臣不解,婢女不是人,是何物?”
周凛冷漠地睨了眼康无瑕:“那你要问康小姐了,本王没她那么高贵。”
康无瑕脸色一白。
当然这一白也看不出来,因为她脸上的粉太厚了。
“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周凛绕开她,径直走向房间内,目光所及皆是珍宝。
“看来是康小姐一直在贼喊捉贼呀!”
康无瑕吓得腿软:“不是,殿下,这些东西不是我偷的,明明被贼人偷走,不知道怎么就从我这冒出来了。
肯定是贼人栽赃嫁祸,不然那么多床我也搬不动呀。”
“你搬不动,但力大无穷的康少将军总能搬动吧?”
周崇安找不到钟萤,只好先坐实康家的罪,也不枉费她这一番冒险行事。
欧阳峥顺势接话:“说起来,从我们离开宴客厅,就再也没见过少将军了,他倒有时间做这些事。”
康仕恩辩解道:“欧阳军师是不是失忆了?
康虎被镇南王砍伤,由凛扬军军医缝合治疗后,一直在我房中休息,看守的侍卫皆可作证。”
欧阳峥狡黠一笑:“都是你康家的人,难道就不会串通起来,给少将军打掩护?”
康仕恩听出他是把自己说牢中百姓的话又噎回来,信誓旦旦道:“我手下侍卫皆是良民,怎能和那些罪民一样助纣为虐?
康虎的伤势你们都亲眼所见,他如何还能搬动这些物件?
你就是现在去找他,也未必能叫醒他,他酒劲儿上来了,睡得死。”
他两脚都没踹醒,谁还能叫醒?
欧阳峥反问:“都是良民吗?那厨子和汤副将因何而死?
康少将军强悍勇猛,名声在外,受了伤会不会影响他发力也不好说。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受伤,好避人耳目,方便行事。
我若没记错,最早发现丢东西的地方就是康将军的卧房。
就这么刚好,康少将军在那休息……”
“厨子和汤治国只是个例,至于康虎的情况,你们若不信,跟我去一看便知,无需恶意揣测。”
“康将军如何证明,给康虎作证的侍卫不是个例?
又如何证明,康少将军是一直睡在那,而不是办好事情之后才去睡下?”
康仕恩无言以对。
这要怎么证明?
怎么说都堵不住他们的嘴!
康无瑕自知落入圈套,但又不能提及矮柜。
那玩意的神奇之处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谁不想抢夺到手?
她只好大事化小:“欧阳军师言重了,这件事或许只是一场误会。
许是康虎梦游症又犯了,侍卫不敢言而已。
终归这些都是我康家的东西,我爹不追究,别人也不好拿着鸡毛当令箭,给康虎妄加罪名吧?”
周崇安嘲弄道:“康小姐好本事啊,三两句话把自己摘出去了,一场误会就想息事宁人?
就算你不在乎被烧毁的兵器库,那你们父女俩三番两次污蔑本王的事,又该怎么算?”
康仕恩头疼不已,真想掐死康无瑕。
老子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出发前先动动脑子呀!
不管这是不是周崇安做的局,他既拿到把柄,怎会轻易就让他们脱身?
现在他们就是说什么都是错!
周凛拿起一个彩绘双龙戏珠螺钿漆瓶,问康无瑕:“你说,这些都是你康家的东西?”
康仕恩脸色大变,他只顾看那一堆床,没注意到这个花瓶。
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康无瑕来了句:“对啊。”
虽然她没见过这个花瓶,但周凛和周崇安都没带瓷器来桐城,那就肯定是她家的呀。
说不定不是什么值钱玩意,被康仕恩扔在客房做摆设了呢。
康仕恩一拍脑门,坟头朝哪都想好了。
他想过自己很多死法,但都没想过是被亲生女儿坑死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
康仕恩从没给康无瑕看过密室里的东西。
之前发现密室空了,他痛心疾首之后,也赶紧关闭密室的门,没和康无瑕提一句。
周凛道:“我若没记错,这是三年前赵国与我周国建交之初,由两国工匠共同打造。
这花瓶是一对,先皇一个,赵国皇帝一个,寓意两国邦交稳固,情谊永存。
请问康小姐,你这个是先皇那个,还是赵国皇帝那个?”
康无瑕懵了。
这破花瓶这么大来头?
康仕恩上前:“殿下,这是赝品。”
“哦?”
周凛给他看瓶底,清清楚楚刻着大周官印。
“看清楚了吗康将军?这不是赝品。
况且,这花瓶是用周国的漆器,搭配赵国的螺钿,合成一种极雅极美的新工艺。
除了两国少数几名御用工匠能掌握这种技艺,我还从没见过民间哪位工匠能做出大漆螺钿瓷器。”
周崇安脸色凝重,就近拿起一把宝剑,架在康仕恩的脖子上。
“我若没记错,这个瓷瓶在我父皇的陪葬单上,你如何拿到的!”
躲在床底的钟萤:“……”
哦莫,大条了,金主爸爸祖坟被刨了!
康仕恩反应也快,一脸震惊的指着康无瑕:“逆子,快说,你如何拿到的!”
康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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