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安停下给周凛松绑。
周凛蹙眉:“先给我的手臂复位。”
周崇安摸了摸他的肩膀,找准位置向上一推。
“咔吧”一下,他的关节复位,手臂就能动了。
“对不住皇叔,我们破坏了水龙车和攻城车之后,本来已经打算动手了。
但康仕恩让他的亲兵,以你的性命作为要挟,要将凛扬军全部斩首,我只能先去救他们,就耽误了些时间。”
周凛抓着他的肩:“我只问你一句,康仕恩说我母妃已经死了,是不是真的?”
周崇安紧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周凛扶额,身体摇摇欲坠。
“你何时知晓的?”
“在你们离开桐城后,我才收到飞鸽传书。皇叔,宋太妃是自戕,她是不想再拖累你,请你节哀,保重身体。”
周凛手放下,通红的双目满是怒火与杀意。
“啊!”
他愤怒的大喊一声,脚尖一点,直接用轻功飞向战场。
双袖暗器齐发,百发百中。
双手呈爪,轻易拧断人的喉咙。
所过之处,倒下一片蛮族兵,杀伐之快速,连哀嚎声都不曾有。
周崇安已经扛了太久,早没他那么充足的内功,乖乖上马,骑马过去。
钟萤,再忍一忍,就快结束了,我就能去找你了!
战场上。
欧阳峥对战奴用火攻,不是以为能烧死他们,只是减缓他们的速度,掩护钟萤和楚雄离开,还能顺便烧死一些蛮族兵。
可满身是火的战奴,还是冲到了南城门前。
钟萤放下楚雄,本来也想进城,就听到“咣”一声巨响。
徐寿在对讲机里喊:“南城门需要支援,我们快顶不住了。”
钟萤毅然决然调头。
楚雄回头:“仙子,你去哪?”
“我去引开他们!”
楚雄不放心,又追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钟萤隔窗大喊:“不用,你们去帮徐寿,我一个人就行。”
她扫了眼纸筒炸药,还有指数过半的油表盘,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南城门前,钟萤狂按喇叭,吸引那群战奴的注意。
它们的第一任务是毁掉这辆战车,便齐刷刷的朝她冲过去。
钟萤早想好去向,转动方向盘,朝蛮族阵营开过去。
“该死的蛮族人,你们杀了周崇安,我要拉你们陪葬!”
然而,怒气冲天,准备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她,却和骑在马上的周崇安擦肩而过。
两人均是一愣。
钟萤拍了拍脸颊,开什么玩笑?都出现幻觉了?
清醒一点,钟小萤!
周崇安勒紧缰绳回首,看了眼那群痴傻的战奴,跟上钟萤。
钟萤穿过一片火海,迎面就是一辆水龙车。
她正要猛打方向盘避开,看清水龙车上吊着蛮族头领,她也不想避了,油门一踩,直接撞上去。
巴赫王失血过多,人都迷糊了,嘴巴动了动,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就被钟萤撞飞。
他的身体飞上半空,又重重摔在货车车厢上,随着惯性一滚,掉到地上。
周崇安骑马从他身上踩过去。
他闷哼了声,肋骨断了好几根,还剩一口气。
再一抬头,所有战奴的大脚踩过来。
“啊!”
这次巴赫王终于喊出来,可也只是短暂的一声,很快他就被踩成鞋垫了。
钟萤痛快的笑了笑,拍了拍矮柜:“小柜子,你不用陪着我了。”
矮柜:“不是,你不看看你后面……”
不等他说完,钟萤打开车门,将矮柜扔了出去。
矮柜:“……”
你要不想让我也变成鞋垫,你倒是扔远一点啊!
好在周崇安眼疾手快,身体在马上一侧,捞住了矮柜。
矮柜抖了抖柜门。
我也是你们俩py的一环吗?
钟萤停下车,等着战奴围上来,她再点燃炸药。
她有点怕,害怕粉身碎骨,烈火焚身。
抬头看着漫天星辰,她又不怕了。
只要一瞬间,他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咣咣咣!”
钟萤听到敲玻璃的声音。
战奴还会敲门?
她偏过头去一看,看到那张让她牵挂了一整天的脸,瞬间泪目。
她推开车门,裂开嘴傻笑:“周崇安,你来接我了是吗?可我还没死呢,你等我一会儿。”
周崇安:“?”
南城门上暂时安全了。
楚雄跑上城门楼,看着战奴追随钟萤的车向蛮族阵营跑去,立刻抓起对讲机。
“仙子,王爷没有死,你不要做傻事,回来!快回来!”
正准备死的钟萤:“……”
她僵硬的回头,又看了看周崇安:“你没死!”
周崇安朝她伸出手:“来不及了,上马,跟我走!”
钟萤也听到战奴的脚步声,似万马奔腾,地面都在震颤。
她抓住对讲机,打着一个防风打火机,扔进装火药的箱子,然后直接从车上抓住周崇安的手,跳进他怀里。
周崇安一手抓着矮柜,一手环着钟萤的腰,抓紧缰绳,调头,飞快向远处奔去。
这是钟萤第一次骑马。
也是她第一次在一个男人怀里,感到无比安心。
两人的距离贴的很近。
他的呼吸几乎就在钟萤耳边。
钟萤偷偷抬眸,看着他的喉结,下巴上的胡渣,再想起那第三幅壁画,越发觉得这一切不真实。
爆炸声响起,马儿吓得跑得更快,周崇安俯下身,将她圈的更紧。
“我没有手了。”
他的意思是,不能帮她捂住耳朵。
但钟萤以为他怕,就抬起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周崇安垂首,纤长的睫毛不敢置信的轻颤。
与此同时,听到爆炸声后,镇南军们全慌了:
“什么爆炸了?仙子真的为王爷殉情了?”
“王爷死了吗?”
“王爷当然没有死!”
“那仙子殉情了怎么办?”
“刚才谁说王爷去了?”
频道内沉默了一瞬,张孝仪弱弱的开口:“我想说王爷去了敌营偷袭,是吴勇没让我说完。”
吴勇嚎啕大哭:“仙子,是我对不起你呀,可王爷不让我们说,怕你担心,现在你殉情了,我……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王爷的。”
钟萤:“……”
她没有死,但已经社死了。
周崇安:“……”
他不知道什么叫社死,但现在及其想弄死吴勇。
林扩也开始来哭丧,钟萤果断扔掉对讲机。
耳根子终于清净了。
好好的月下共骑的氛围也没了。
钟萤顿了顿,找个话题缓解尴尬:“你不用害怕,那是炸药,那些战奴不怕火烧,但怕炸,这下应该都炸死了。
对了,你们这时候还没有炸药这种东西是吧?炸药就是……”
周崇安打断她:“我知道什么是炸药,我们大周国就是六国之中最早使用炸药的国家。”
钟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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