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拼凑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奇怪,偏偏季慈居然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算了。
季慈无力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年纪,真是见识了太多本不应该知道的炸裂故事。
多这一个,不算什么。
季慈脸上强扯出来一抹僵硬的笑容,还是没能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一句出口,倒是让温肃太夫人高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李蔚养出来的小傀儡,现在看,也不尽然嘛。”
她满意点点头。
季慈脸上的情绪五花八门,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娘娘,消息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说罢,季慈顺手将那枚玉佩收起来,假装自己没看到荷香眼巴巴盯着她的视线。
温肃太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继续躺回去倒着翻她那本话本子。可见是真无聊了。
不知道荷香小声问了一句什么,只听见背后的温肃太夫人娇呵一声,“蠢货,你真以为你和这个小崽子回去了能在那个老不死的后宫里活下来?真是天真!”
季慈回来后就一直沉默着。
坐在院子里看不远处的树,暗卫不知道什么时候撤回去了,她要怎么才能见到李稷?
她趴在石桌上,脑子里空空一片,要是这些东西只是温肃太夫人话本子里的故事该多好啊,她一觉醒过来,发现一切都是梦。
晚上,季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坟地里掘坟?
掘得相当起劲,她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身上穿着她从未见过的服饰,白的一整片,将全身都包裹起来,手上还带着白色的手套。
梦里的人说,“挖了半年,终于挖到点有用的东西了。”
掘坟半年。
季慈惊醒过来。
梦里掘坟的快乐了延续到现实里,让她此刻的精神状态多多少少有些不正常。
莫名有点兴奋。
只可惜在景国掘人祖坟和杀人子孙一个性质,莫说是在景国,在九州任何一个国家,无不是这样。
所以,她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的地方,又是哪里?
她的记忆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是梦里出现的那个场景,被她牢牢记在心里。
没关系,总有一日,她能够想起来的。
打开窗户,天已破晓,左右睡不着觉,季慈披上衣服,在纸上一件一件梳理出来与她有关的人和事。
第一位,自然是李蔚口中她那死去的嫡姐。
这是所有事情的源头。
王上亲手杀死了这位,却在她死后装作怀念她的样子。
季慈嘴角抽了抽,偌大的景国王宫,竟然没让她遇上几个正常人。
季慈将安和王姬四个字用笔圈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画了四条横线,分别写着温肃太夫人,平山侯,华容太后和王上。
“季慈姐姐,夫人叫您呢。”
季慈下笔的动作一滞。
是了,她来王宫还有正事要做,郑国行宫的事情,还没有完。
清怡夫人操办的这个寿辰宴,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季慈将写满字的纸张最后再看了一遍,然后放在尚未燃尽的油灯上。
不多时,那张纸就变成了纸灰。
“我马上就去。”
清怡夫人不愿意带着季慈出门。
那日穆靳柯的视线毫不收敛,她自然也察觉到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季慈长成那样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所以清怡夫人才想趁着华容太后寿辰宴的机会,将季慈暂时打发出去。
不多时,季慈带着清怡夫人的令牌离开了王宫。
为了给华容太后祈福,清怡夫人不仅真的以太后的名义在城外施粥,还费了好大的力气查到了云游四海的元闲大师如今就在昱陵城外的圆山寺暂居。
季慈此去,就是为了将元闲大师请进宫中,为华容太后祈福颂安。
季慈回头看着高高的宫墙,心中有片刻恍惚,她就这样出来了。
背后是肃静庄严的王宫,眼前是热闹的街道。
车夫驾驶着马车在热闹的街道上缓缓前进,千家万家的热闹就这样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某一刻季慈真的想就这样走掉,再也不回来了。
她一个孤苦无依还失去记忆的小女孩,拯救郑地百姓的如何也落不到她头上,可她总是莫名想起来那日看到人间炼狱的景象。
在东陵县的那个将将满月的婴儿,是她从一堆难民架起来的铁锅上抢来的。
李蔚不会问她那日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只要知道季慈会乖乖完成任务,不会跑掉就行了。
如他所愿,季慈暂时不会跑掉。
季慈坐在马车里假寐,等到郑地的事情结束,她就离开。
找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季慈到圆山寺准备拜访元闲大师时,却被拦了下来。
守门的小和尚怎么也不让她进去,问也只说,“还请施主等等,元闲大师正在见一位贵客。”
季慈眉心微微皱了一下,来时清怡夫人便说元闲大师已经答应了进宫为华容太后诵经祈福,她只需要来接人即可,怎么这个时候冒出来了劳什子贵客?
“小师父,这是主家的信物,和元闲大师已经约好了,不知里面是何情况,今日能否请大师入宫?”
季慈将清怡夫人的令牌掏出来递给小和尚看。
对方恍然,“大师吩咐过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答应的事情是不会食言的,只是贵客来得突然,大师还需要些时间会客,您不妨在寺中走走?”
季慈微笑着应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不再说什么,转身去了庙中其他地方。
季慈不大相信鬼神,毕竟她活这些年,确实没有见过。但她依旧恭恭敬敬在大殿内上了三柱香。
在蒲团上跪着发了好一会儿呆,季慈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灰,又站到大殿外面
圆山寺正如起名,坐落在山腰上,此处景色宜人,站在大殿外的院子里,能够看到半个昱陵城。
许是她站的时间太久了,久到洒扫的寺人都注意到了她。
今日不是什么特别日子,来上香的香客并不多,她站在那里,格外突出。
“阿弥陀佛,施主可有什么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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