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上上策 > 第九十五章
    清怡夫人手脚冰冷地挨过了禁军的盘问,带着宫人回如意宫。

    “夫人!”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身边的跟着的宫女吓坏了,连忙上前扶住她。

    清怡夫人借着

    宫女的力道站稳,此时夜色朦胧,她脸上的惊慌之色并不明显,但语气中却隐藏不住慌乱,

    “去查!前朝的年宴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清怡夫人不敢托大。

    三品以上的朝臣全部接受盘问,这样大的阵仗,该死的长乐侯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

    小宫女唯唯诺诺。

    眼下禁军这般力度的盘查审问,像是连飞过的蚊子都要遭殃,这时候若是发现她在打听,她还有命活吗?

    可她身份卑微,既不敢得罪禁军,又不敢忤逆清怡夫人,只能木木地站在那里,接受命运的审判。

    青禾看不下去了,扶住清怡夫人的手,冲她摇摇头,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此时盘查森严,若是让人发现我们在查这件事,难免不会被人误认为凶手。”

    青禾刻意在凶手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清怡夫人反应过来,“罢了,去看看长乐侯在干什么,就说我邀他一叙。”

    长乐侯设的局,他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与其冒着天大的风险去查,还不如亲口问他。

    清怡夫人咬牙切齿,恨不能找机会结果了于希锦。

    “青禾,我该怎么办。”

    清怡夫人紧紧握住青禾的手,她身体有些颤抖。

    到底与华容太后有一层娘家的关系在,她对李稷的了解比旁人也要多一些。就连禁军都出动了,可见得他对年宴变故的重视,在他眼皮子地下闹出来这般大的动静,虽说她只是调动了几个宫人,可也难免被连坐,“若是被发现了,我焉有命活啊!”

    青禾凑近清怡夫人的耳边,脸上闪过一丝狠辣,“夫人,若想在此事中脱身,唯有主动认罪,检举长乐侯。”

    王上是什么人?世人皆知的行事狠辣,不讲情理。

    王上还没有登基之时,先王最理想的继承人并不是他,而是如今的平山侯李蔚。

    先王有意传位与幼子,这份意愿还未曾展露多久,平山侯就在一次巡防事故中断掉了双腿。先王追查责任时,随行的武将皆是闭口不谈,一口咬定是偶然事故。

    谁不知道武将皆以王孙李稷为首,而就在不久之前,平山侯的门客才被穆靳柯设计排挤出昱陵城。

    先王因此一病不起,无奈传位李稷,又叫他发誓,一定要善待诸位侯伯及他们的嗣子。

    可瞧瞧如今先王的各位儿孙过的是什么日子?

    清怡夫人光是想到李稷折磨人的手段,面上就失去了血色。

    “竟然已经如此了吗?”

    “夫人,检举可将功赎罪,且您的背后还有太后娘娘撑着,只要太后不倒,您的地位就不会动摇。可若是王上查出来震怒,便不是这样容易糊弄过去了。”

    清怡夫人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对,你说得对,待我见过长乐侯,问出个首位来,只要直到真是他做的手脚,我便去上雍宫前请罪!”

    季慈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巳时左右。

    她胃里翻腾,一股药味混着酒味淡淡地弥漫在她的嘴里,叫人难受得很。

    季慈转头看了看四周的布局,是她在上雍宫住的房间。

    顿时便安下了心。

    她揉了揉发涨的头,声音嘶哑问外间守着的宫人,“几点——什么时辰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季慈连忙改口道。

    “巳时二刻了,季大人。”

    宫人恭敬的回答。

    季慈开始回想昨日夜里的事情。

    她隐隐觉得伺候酒水的宫女不对劲,假意醉过去,果然被人带到了偏僻的宫殿去。

    她匕首架在那欲行不轨之事的贼人脖子上,但他发誓自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是谁,以及自己要干什么。

    据他所说,三日前那个伺候酒水的宫女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钱,说是让他办一件事。

    他一听到是那种事情,马上就拒绝了,但耐不住人家有钱,又把季慈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让他动了色心。

    天晓得,他只是一个有短袖之癖的小人物罢了,因着自己的性取向,还总是被邻里不齿,平日里过得像过街老鼠。

    他犹犹豫豫答应下来,对方不知道走了什么门道,就在年宴前将他塞到了宫中。

    后来的事情也就是那样了。

    欲行不轨之事反倒被季慈遏制住,差点连小命都丢掉了。

    努力回想,她记得自己昨晚把那一整壶酒都灌倒贼人的嘴里了,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来着?

    那贼人的惨叫声过于剧烈,将人吸引过来,好像有人闯进来了。

    她记得,是……

    季慈生无可恋地继续问,“我昨晚可做了什么很奇怪的举动?”

    比如摸摸小手,讲讲荤话之类的。

    “昨日夜里王上将大人抱回来时候,便把伺候的下人全部驱出去了,只有王上,院首大人进过殿中。”

    “对了,远志大人还拿过一次冰块进来。”

    “奴是昨夜王上离开后才奉命守着的。”

    季慈的意识好像回炉了一点,对,冰块,她记得——完了,脑子有点糊,她不记得。

    衣裳呢?季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一身官服已经褪下,身上是她平日睡觉穿的寝衣。

    季慈惴惴不安地又问了一个问题,“王上呢?”

    李稷呢?李稷夜里不能入眠,去大理寺暗牢里把带走季慈的宫女和被季慈灌酒的那个贼人提出来审了。

    要不说祸福相依呢。

    那贼人先是被季慈弄碎了两个膝盖骨,再是被李稷一脚踢断两根肋骨,当场晕过去,无意识进的大理寺暗牢,等李稷将那个宫女审得明明白白的时候,人都还在昏迷。

    审得太明白,连继续审他都必要都没有了。

    李稷寻思着,将人留了一口气,等季慈醒过来再做决定。

    “王上去上早朝了。”

    自从季慈在上雍宫养伤之后,李稷便将御书房中的事务挪到了这边来处理,下朝便会直接回来上雍宫,如今没有音信,也就是说,还在早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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