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的这一番话说完,空荡荡的食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谁也没有想到,素日里跟在江栩身边那个不显山不露水,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小小实习生,竟然能够当面对央视的主持人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这段话里的信息量,也着实有些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先开口。
连刘宇都微张着嘴,努力思考着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这恐怖的氛围。
但在他思考到对策之前,莫琴心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红。
她一掌拍在桌上,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神中充满愤怒。
“你敢骂我!你信不信……”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口,江栩就迎着她的眼神站了起来,揽住了白筝的肩。
“哪里骂你了?刚才这么多人都听着呢,白筝哪里说过一个骂人的字,你别是颠倒黑白成了习惯了吧!”
“她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些事情!她诬陷我!”莫琴心咬牙切齿地嘶吼。
“她有没有诬陷你,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温润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相较于往日,却多了几分冷意。
梁屿川走到桌边,与白筝站到了一起。
“莫老师,我尊重你的职业、你的单位,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实在让我感到恼火。
我身为一个男士,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你这段时间以来的骚扰提出驳斥,所以不得已拜托了我未婚妻来说这些话。
莫老师,你是一个记者,你所说的话应该是真相,你所引导的舆论,不应该是出于私心而随意编造出来的。
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的职业,也尊重我们,言尽于此。”
说罢,梁屿川拉着白筝的手走出了食堂。
江栩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出去。
工程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半天,也陆陆续续退场了。
最后刘宇无奈地扔下一句:“明早我会叫送机的人在停车场等你们,一路顺风吧”,也背手离开了。
空荡荡的食堂里,只剩下了三桌残羹剩饭,和无颜见人的几位媒体老师。
莫琴心捂着脸,身体止不住地抖动。
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出去。
那些之前被她利用着的人,也很快会明晰一切,反咬她一口。
即便是她已经要走了,可她仍旧是会出现在电视上的知名记者,她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她猛地抬起头,想要冲出去找梁屿川和白筝,却被身边的同事拉住了胳膊。
“琴心,这次出差,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像着了魔一样。
你从前在单位,或者在外面,想发展什么样的男女关系,都是你的事,我们这些同事都管不着。
但你这次,真的有些过分了……明天回去之后,我会如实将这些的情况报告给总编。
不过,以这次呈现的结果来看,即便我们步说,总编也会来问的,你好之为之吧……”
最后一拨人离开,莫琴心感觉,自己陷入了真正的孤立无援。
此时的她也不明白,不过是追个男人而已,怎么会闹到这样难堪,甚至影响到她工作的局面……
立春之后,北半球的温度一天一天地上升,处在赤道边缘的沙国更是如此。
即便是此刻海面上拂来阵阵微风,白筝却仍旧感觉背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心跳也跳得很快。
她将手从梁屿川的手里抽出来,在衣服上蹭了蹭,看着昏暗月色下他模糊的轮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紧张吗?”梁屿川问她。
白筝重重点头:“我,我从来没有这样和别人说过话。
之前和我妈吵架,我就感觉已经够尖锐了,这次面对的还是自己的情敌,这感觉,真是太刺激了……”
梁屿川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发出一声轻笑。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我们阿筝,还真是个乖宝宝。不过,生活并不只有和谐相处,有些冲突,是必要的,为了捍卫自己应有的权力。”
他语气幽然,像是在念哪个国家的宣言,听得白筝半懂半迷糊。
片刻之后,他又躬下身子,轻轻点了一下白筝的唇。
“不过阿筝,还是要谢谢你肯为了我迈出这一步。”
白筝用舌尖轻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轻轻笑了。
“也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毕竟,你也是我的……”
突如其来的主权宣示,逗笑了梁屿川,也让白筝有些尴尬。
她努力地踮脚去够他的肩膀,在他的纵容下揽住他的脖子。
“不许笑!”
“好好好,不笑,我本来就是阿筝的!”
“哼,这还差不多……梁屿川,我肚子饿了,刚才都没吃什么东西。”
“走,去镇上吃夜宵。”
“还是算了吧,太晚了,明天再吃吧,明天我要好好地睡到自然醒,谁也不许吵我!然后你要请我吃大餐,弥补我这段时间的劳心劳力。”
“好好好,阿筝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晚的浪在海风的引领下一步一步攀升,时不时地敲击到他们的脚下。
放下了所有烦恼的两人,牵手在海边漫游,没有方向,也不限制时间。
他们时而大笑,时而玩闹,时而拥抱,时而接吻。
对于他们来说,再没有什么能够心无旁骛地与对方待在一起,更为享受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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