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还真有些远哦……”
我看了看时间,如果我过去又回来一趟,估计得到下午五六点了。
我决定先暂时不去找古树,给那个算命的鬼老头烧纸的事等之后再说,毕竟给他烧纸又能够联系到他,对解决文通现在的状况没有什么用处。
所以我决定先去接毛毛。
接上毛毛后,我买了一些食物回到了水帘天城,这次我把车停在了离小区不远处没人管的空地上。
当我走到门口时,此时周涛依旧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他瞟到我就像看到人民币一样兴奋。
看来这个工作还是挺憋屈他的。
“孙姐你回来了,你晚上是继续住在这里吗?”
“是啊,事情还没解决,我晚上还需要找老薛问事情。”
“嗯……不过我估计他不会理你的,他可是谁都不理,除了给我发工资的时候,平时他可是能不看我就不看我的。”
“他给你发工资?一般到了时间不就直接打到你的卡上了?”
他摇了摇头。
“这里不是,每次的工资都是他帮着带给我,而且每次都给我现金,虽然有些怪异,但是能看到那叠钱,心中的满足感还真是不太一样。”
我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他扒着窗户像是还有事情跟我讲。
我停了下来,看着他一脸局促和紧张。
“姐,我有个事想问你。”
“说。”
“今天晚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
“啊?”
他连忙摆摆手。
“你别误会,我就是好奇,想见见你们说的鬼……”
我立马义正言辞地打断了他。
“不行。”
“啊?为什么呀?求求了带上我吧,我真的很好奇!”
“你这不就纯纯找死?不行!”
然后我不再看着他着急忙慌的面容,直接扭头离去。
周涛我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是他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他是不信的,好奇心终究会盖住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
除了防止局外人被掺和进来以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不信任他,只是见过几次说过几次话,要是真的发生了紧急的情况,那有可能成为一把刺入我自己的利剑。
我在小区里碰见了一个人,估计是来祭奠的,他怪异地扫视了我一下,又匆匆离去。
我拉着毛毛回到了文通家,走廊和电梯依旧空无一人,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关上门后,毛毛清清爽爽地找了个地方休息,我放下东西便到卧室去看文通。
他跟我出门前是一个样子,丝毫没有动弹,一瞬间我都以为他死了,心中猛地缺了一拍,立马冲上前去,手指放在他的鼻孔下面。
微弱的气流传过我的手指,以及轻微起伏的胸脯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原是想把他放到医院的,可是就算我去了医院,文通这种情况估计会被认定成植物人,最后只能躺在医院,费时费力又没有用。
而且他上次离开水帘天城的时间过久,浑身疼痛,这也意味着他不能长时间离开这个地方。
想到这里,我忽地抓起他的手,看向他的手心,眉头猛然一紧。
这次可不止一个指头,他这只手的所有手指头都出现了黑色的点,我低头仔细看去,这些个新出的点跟之前的别无二致。
虽然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难不成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帘天城的不仅仅是指他的肉身,还有他的魂魄?
此时他的魂魄正游离在那个不知为何处的地方,他现在肉体还活着,就说明他的魂魄还没被孤魂野鬼给撕个稀巴烂。
他不算傻,所以暂时还算安全的。
我在他的身旁坐了会,觉得他此时的样子真是乱七八糟,就把他又挪了挪,整整齐齐地摆在床的正中间,把他的双手放在胸前,一副安详的模样。
“呼——”
看完自己的杰作,我便去给自己和毛毛搞点饭吃,随后等待换班时间的来临。
天色从蓝到红,最后红又被黑色逐渐侵蚀,距离换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我突然觉得文通是不是也需要补充点吃喝,便拿着东西进了卧室。
我使出浑身解数,可他的嘴巴就像是被三秒胶给黏住一般,越是使劲,越掰不开,一滴水也灌不进去,我都有给他灌鼻子里的冲动了。
喂饭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不过时间也就这样不太轻松地消磨了过去。
我本想将毛毛放在家里,可是回想那深不见底的走廊,还有在电梯里遇见的鬼,还是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毛毛你还是跟我一起吧。”
我便拿好东西,带着毛毛下了楼,还好这次天黑后的电梯里,没有什么怪东西,只不过毛毛一直缩在角落里,耷拉着小眼睛一声不吭。
都说狗能看到些人看不到的东西,它的样子让站在空荡荡电梯中的我心中更增添了些许焦灼,不由自主地凑近了毛毛。
“叮——”
电梯的响声划破了这狭小空间中的寂静,电梯门外的场景缓缓展开。
依旧是黑色的走廊。
我估计多等了一会,随后在电梯门快关闭的时候又摁了一下开门键。
“啧——”
一个清晰的咂嘴声传到我的肩头,一瞬间,我的鸡皮疙瘩从脖领处炸开了花,一路滑到我的全身,毛毛猛地冲了出去,把僵在原地的我给拉了出去。
身后电梯中的光区逐渐被挤压拉长,随着“砰”的一声轻响,四周彻底黑了下来,还好有楼门口的微光透进来,不然只能听到自己心脏极速的,炸雷般的跳动声。
毛毛向前引导着我,把我带到了楼外。
夜晚的凉风才让我喘了一口气,原来刚才的我被吓得忘记了呼吸。
随后我便快步地向着门卫室走去,此时已经临近10点,很快门卫室那个小房子便出现在我的眼前,里面依旧坐着周涛,不过他已经换上了常服。
我走上前去。
“老薛还没来吗?”
“没啊,他每次都是很准时的出现在门口。”
此时的周涛打着哈欠,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可是他的眼神里还有些渴望。
他还没开口,我便说道。
“不行。”
似乎就在一瞬间,我的身旁传来一股寒意,我不由自主地向一侧看去,一个满脸皱纹,身影低矮的老头,正穿着一身老旧的保安服,一脸平淡地站在那里。
他的眼睛像死鱼一样,有种死了的平静。
我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随后习惯性地说了句话,忘记他听不到。
“您……您好……”
他瞄了我一眼,应该是看到我的嘴型了,不过他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就这样站在门口,等着周涛出来。
等周涛出来后,他才进了门卫室,随后“砰”地关上了门。
周涛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写满了“看我说的对吧?”
我耸耸肩,上前敲了敲门。
老薛坐在刚才周涛所在的位置上,余光看到我敲门的身影,只是歪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摆了摆手。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让我进去,还是说他早就知道我的意图,没办法帮助我呢?
“你别费力气了,他基本不理人的,就算你进去,他也不会搭理你的。”
我向着门卫室盯了许久,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去,不知道今天晚上张进晨会不会主动来找我。
毕竟文通还答应给他烧纸。
“姐,等等……”
周涛跟在我的身旁,我蹙了蹙眉。
“你干嘛跟着我?”
“姐你就答应我吧,我也想见见世面。”
“这个世面有必要见吗?”
“有啊,而且你不觉得这个是个挣钱的好话题嘛,只要……”
我停住了脚步,止住了他的演讲。
“首先,这个事很危险,别以为所有的鬼都是好鬼,你现在能看到的我们,也是死里逃生出来的,若不是没有办法,我和文通谁都不愿意继续住在这里的。
其次,你跟这里本身毫无关系,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没必要来这里趟浑水,好奇心害死猫。
最后,这个房子的所有者并不是我,我也只是借住,我也没有任何的权力能让你进他家,除非他亲口答应。”
周涛被我说得哑口无言,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
“那……你问问文哥呗,看看他同不同意?”
“他回答不了。”
“为什么?他病得很重吗?!怎么不带他去医院?你要是搬不动他我可以帮忙啊!”
我有些无奈,说他是好事呢?还是热心肠呢?
“他……总之他现在昏迷了,去了医院也没用。”
周涛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他……他的魂魄被鬼勾走了??”
“差不多。”
“那那得快点找到个道士什么的过来帮忙啊!”
“你以为现在有那么多真本事的人嘛,随便去找就能找个准?并不是我们不认识人,而是那个人失踪了。”
“什么?”
“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赶紧回家吧。”
我转身就要走,可是他又跳到了我的面前,我有些生气了。
“你这个人怎么还缠着我不放了。”
“我只是想给你们帮忙。”
“帮忙?你跟我们才认识几天,就这样把自己的脑袋提溜在手里要给我们帮忙,这谁都说不通吧。”
我说完,便绕过他,继续向前走去,可是他跟着我。
“等会我可不管你,你就一个人在这个鬼气森森的小区里晃悠吧。”
似乎是终于听懂了我的话,他终于没再跟着我了。
“你们……小心点。”
听到他的话,我没回头,就这样回了家里。
还好一路上没有出现什么诡异的事情,楼道里依旧黑暗无比,只能靠着手电筒的光找到门,以最快的速度开门,然后进入亮堂的房间,光速关上了门。
一路上我越是装作不在意就越是紧张,此时拿着钥匙的手依旧在颤抖,双腿发软,就这样滑坐在地上。
虽然没有什么,可是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越到午夜,整个小区的气氛就越是诡异起来,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始终包围着我。
毛毛窜进了卧室,我也扶着墙进到卧室里,关上了门。
文通依旧安稳地呼吸着,有个活人在旁边就是会安心许多。
我就这样趴在床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我立马清醒了过来,起身就跑到门口去查看,这是让我最为欣喜的事情。
敲门的是张进晨。
“是你吗?”
文通给自己还有我都用了假名,无论对人对鬼,看来这个地方名字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也不敢轻易把张进晨的名字说出来。
毕竟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呢。
门口的张进晨听到了我的声音,缓缓抬起了他的泡面头,惨白的脸色给我吓得一个激灵。
“是你啊,文勇呢?他不是答应好给我烧纸吗?我怎么没收到呀?”
“他按时没回来,被困在那里了。”
“什么……”
他那张白纸似的脸上满是不安。
“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这个事,隔着门不好谈。”
他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开门。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不敢开。”
“嗯……你放心,只要你不答应,我是没有办法进入你们的房子的。”
“那你来我家吧。”
“啊?”
“你考虑考虑。”
我想了一会,还是觉得我去他那里比较好,毕竟文通在屋子里,我不放心放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鬼进来。
我咽了一口口水,想到每次文通都会被隔空揪到李老头家,但是他本身并没有出门。
估计是他早就答应过李老头,打通了这条道。
我想过后,深吸一口气。
“好。”
就这样,我似乎看到门被打开了,随后门外又是一扇门,张进晨站在门外,那个门半掩着,上面的门牌号是1818。
还挺好记的。
我就这样跟着他的指引,进他的家。
一阵黑暗后,我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乱七八糟的客厅展现在我的面前。
更诡异的是,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纸扎的,不过正儿八经的东西也就一两件。
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不是被家具填满的,是被垃圾填满的。
张进晨把地上的垃圾一脚踢开,随后指了指破烂不堪的沙发。
“随便坐随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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