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听罢,低头思索了起来。
“的确有点关系,虽然我觉得老赵所说墨镜先生沾上因果的说法也是有道理的,但是那天真的太巧了。
我们在天桥上遇见了几乎不出摊的老赵,与此同时一旁的那个墨镜先生还要给我算命,而且没过多久他就……”
我看着她的侧脸,她的眼睫毛因为认真思索而微微颤动,这样坐下来好好聊天,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接上她的话。
“世界上并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轻轻用手摆弄着包装袋,袋子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而我看着里面的东西垂涎欲滴。
“说实话,我并不希望是他害死墨镜先生。”
她抬眼看向我,视线远去,转向大街上的行人,耸了耸肩膀继续道。
“我更希望他是算到了这个命,正好利用了这个命罢了……”
我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向天空。
天上只有一点薄云,阳光灿烂,好在今天的温度并不高,不然我们两个此时肯定已经汗流浃背了。
“虽然你所说的也是我希望的,但是在我看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孙晓深吸一口气,随即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又手上的东西以及背包丢到了我的怀里。
“你等我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好。”
孙晓左右看路,躲过路上行驶的马车,通过熙熙攘攘的游客,进到了马路对面的公共厕所。
我就坐在原地等待着,眼睛忍不住窥视着她的那份食物。
直到扫光了手上的存货,孙晓的身影也没有要从人群冒出头来的意思。
我就低头拆过包装,也没有低头看手机啊,难不成是我错过了?这也不可能啊,大老远就看到女厕所在排队,我低头那会都不够她排队的。
而且我的位置动都没动,她只要从厕所出来以后肯定一眼就能看到我。
不对劲儿,这不对劲!
我连忙起身,将手上的垃圾袋全部丢掉,径直跑到了对面的公共厕所。
到了门口,只见男厕所里面的人寥寥无几,几乎没有人,而女厕所的门口却排了大长队,女孩子们跟朋友们聊着天,或者低头玩手机。
一眼看过去,孙晓根本不在队伍里面。
那她就在厕所里。
可我现在要是冲进去,绝对不到1秒钟就会被围殴致死。
我只得站在门口耐心等待,时不时还会张望一下她有没有出来。
女厕所队伍一直很长,走了一个来两个,根本没有尽头,而这个队也是越排越长。
可是走出来这么多女生里面却没有一个是孙晓。
我刚才在男厕所门口往里看,里面一排的隔间大概有六个,另外一边是小便池。
女厕所没有小便池,那大概就是十二个,我在这儿等待的时候,从厕所里面出来的女生不止十二个,二十四个都有了,但是依旧没有孙晓的身影。
我着急的在原地直跺脚,急得团团转。
一直停在厕所门口,时不时往里面瞅的奇怪行为非常的引人注目,排队的女生纷纷对我侧目而视,窃窃私语。
甚至有一个已经大声地对着我嘲讽起来。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总一直站在女厕所门口看来看去的,你是分不清男女吗?还是眼神不好?”
这一个声音一击便起千层浪,那些小声嘟囔的女孩子们也开始对我发起了攻击,同时经过的游客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就是啊,这个男的怎么回事儿?怎么一直站在女厕所门口?我要不要报警啊?”
“这个男的肯定是个变态,他在这儿站了最起码也有半个小时了。”
“你看他那神情恍惚的样子,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我真的很无辜,甚至有人已经拿起了手机准备打110,连忙摆手无辜的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的女朋友在里面待了很久了,我在这儿等她,可是她一直没有出来我有些着急,我不是变态。”
对不起了孙晓,只有这理由才能让我免遭厄运,不然我只会变成窥视女厕所的大变态,被人带进局子喝茶。
听了我的辩解,还有我身上的包,她们对我的恶意似乎减少了一点,
大部分的游客看着没有热闹,就走了,还好场面还没有变成那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她们有人不再搭理我,还有的上下打量着我。
此时我只庆幸孙晓还把她的女式背包丢给了我,不然我就是长了100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有个靠前的女生先朝里看了看,随后对着我说。
“我在这里等很久,这里面几乎每一个隔间都出来过人,你是不是看漏了呀?”
另外一个女生也跟着说道。
“对啊,你女朋友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刚才第一个说我的女生点点头,似乎觉得错怪了我。
“是啊,这里基本每个隔间都换过一拨人,你在这等也没用啊,你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啊。”
她旁边的女生也跟着说道。
“是啊,你肯定是看漏了,打电话不就好了。”
听他们说完,我大惊失色,同时拍着脑袋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我最近真的有点变傻了。
电话无人接听。
我缓缓地放下手机,跟她们道了谢,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是亲眼看到孙晓进入了这个卫生间的,那她不在卫生间里面,又会去了哪里呢?
难不成……
我被自己的想法僵在原地,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完了完了,孙晓的消失一定跟老赵有关,肯定是老赵布了局,孙晓不小心被他给抓到了。
我懊悔地拍着大腿,两旁的人看我捶足顿胸的样子都躲得远远的。
我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
可是我又应该去哪儿找老赵呢?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大家的脸上都挂着欢声笑语。
人的悲欢真是不相同。
而我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我开始在大街上快速的奔跑起来,快速的躲闪着游客和这里的工作人员,他们无不神情怪异或带着惊讶的神色,也有人因为我差点撞到他们而愤怒的抱怨。
可我真的无暇顾及他们。
顺着道路一路奔跑,就跑了这点段路程,我甚至感觉到肚子再次饥饿了起来。
此时我的脑中灵光一闪,或许我以后去做吃播也未尝不可,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目的地近在眼前,它的周围被警戒线围绕一圈儿,隔每隔几米就有安保人员在那里值守,不过大多数都看起来比较的懒散。
没错,我的目的地就是清水湖。
我要跳进水里,通过那个水鬼去寻找老赵,这个办法很疯狂,不过现在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了。
此时肯定不能一口气冲过去,风风火火的从远处跑过来的我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了,估计还没等我跳过警戒线,就已经被摁在地上了。
我及时地远处刹住闸,喘着粗气开始围绕着清水湖旁的林荫小道观察起来。
由于清水湖被围了起来,所以来这里的游客流量少了很多,这让我鬼鬼祟祟的行为能更好地施展。
我看到有个无人值守的缺口,连忙又左顾右盼,正巧周围也没有过路的行人。
我毫不犹豫地径直冲向湖边,完美的跳过警戒线后,一个猛扎子跃进了湖面。
扑通一声,我感觉到湖水立马涌进了我的耳朵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几乎覆盖了岸边的呼救声。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真是邪了怎么又有人落水了??”
“不会还是昨天那个人吧……”
我这次是有备而来,虽然我不会游泳,但是乱刨我还是会的,再加上我在跳进来的是深吸了一口气,应该能在水里待一段时间。
我疯狂地扭动四肢向湖底的方向狗刨,努力地将眼睛睁开,湖水的冲刷让眼睛酸涩又疼痛,水中的杂质也降低了可见度,几乎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中祈祷着那个水鬼快点儿过来。
湖面上又传来了扑通的跳水声,看来应该是救援。
我可不能被救援的人拉上去,没有了这个机会,我甚至都不知道去哪里寻找老赵,孙晓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不见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上面的人拼命救我,而我又拼命向下游。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种熟悉的冰凉触感再次缠住了我,不过这次是手腕。
我努力睁大眼珠子看去,发现是像水草一样的东西,细细的,滑滑的。
是头发。
水底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头发此时正紧紧的缠绕住了我的手腕,而我提前将另外一只手伸进包中,手中握住那个玉璧。
那玉璧我在下水前特意换了个方便拿取的位置,好几次的实践都证明,这个玉璧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魔法攻击,都是相当得劲儿的。
水草般的头发迅速将我向下拉,透过水面的阳光也开始急剧减少,而我也在恰当的时候将玉璧拿了出来。
我在掏出玉璧的一瞬间,那死死绑住我手腕的头发瞬间松弛下来,它的主人畏惧地想向水下逃去。
终于调换位置了,这次我将头发死死的缠住,就怕它跑了,我还得等着它帮我引路呢。
头发的长度逐萎缩,没过多久我便看到了一颗人头缓缓出现在我的眼前。
它浑身的皮肤浮肿苍白,两个眼睛没有瞳孔,只有白色的瞳仁,它此时正惊恐地张着长满尖牙的嘴巴,两个尖爪停滞在半空,感觉进退两难。
它想将我掐死,却又畏惧玉璧的力量,这玉璧应该是有镇压鬼魂的作用,当然用来砸人或者砸鬼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我张着嘴想要说话,却没想到漏了气儿吐出一串泡泡。
好家伙,我把这事儿忘了,水下没法说话。
我挥舞着玉璧,威胁地看着它,心中默念老张的名字,希望它能有所感应。
不过没用。
我只能换个方法,尽力地使用肢体语言,让它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四肢从来没有如此地酸涩过。
它眼中的惊恐逐渐被疑惑覆盖,看着我傻里傻气的动作,甚至还蠢蠢欲动,想要伸手过来掐死我。
我直接一个玉璧敲到他的脑袋上,他“嗷”的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着头颅,充满怨恨又恐惧地看着我。
注视着它的白眼睛珠子,我张开嘴巴努力的在水里说出了“老赵”两个字,同时又做出握手的动作。
它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将捂着脑袋的双爪谨慎地放下,它小心翼翼地注视着我,随后将两个爪子一挥。
我身旁的湖水开始流动起来。
只是一瞬间,它的头发猛增,就像使用了强力生长剂一般,瞬间就将我和它包裹起来。
水流随着头发的游走而被带动起来,在这片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旋涡,我甚至能够看到有几条无辜的鱼被缠了进来,瞬间便被那高速移动的头发给割成了鱼条。
我拿着玉璧挥来挥去,威胁着它,它现在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在看到我挥舞玉璧的时候身体还会害怕地颤抖一下。
估计我刚才给它来的那一下还挺狠,给人家水鬼都搞出阴影了。
我们一人一鬼就这样被包裹在头发制作的蚕蛹当中。
我拿着玉璧警告它不要轻举妄动,而它用手指着一个方向,似乎是在告诉我他要将我带到那个地方。
而那个应该就是老赵的所在地。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迅速下沉,身体周围的水似乎都流出了这个发茧,有空气传进了我的肺部,水面上传来了最后的声响。
“没人啊,根本没有看到有人。”
……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在水里了,身上缠着不少的头发,我正想抬起手将裹在身上的头发撕开时却发现那些头发并不是简单地缠住了我。
是捆,还是死死地捆住了。
我现在就如同一条上岸的鱼,在原地来回打滚,时不时还挺上两下。
就是没啥用。
我正在挣扎,身后传来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们怎么这么快就见面了,就那样再也不见不好吗?”
这个声音,是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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