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何会收到假消息?
无论是陈府探听到的,来灵山县听到的,还是赵斌打探到的,所有渠道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的。
偷了大小姐十年的这户人家,长子双手筋脉尽断,无缘科考。
次子双腿残废,终日轮椅为伴。
三子四子寂寂无用。
现在……
陶老大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提着大刀,要是筋脉尽断还能有这架势,那筋脉未断是不是能举起千斤鼎?
这还是曾经那个在自己剑下狼狈逃生的白面书生吗?
陶老二终日与轮椅为伴?
他是推轮椅的那个吧?!
陶老三老四呢?
他的眼神扫过众人,寻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少年看他的眼神,就像与他有杀父之仇的狼崽子……
不好,他窥到了真相。
命将休矣!
他拼命的挣扎了几下,威胁道:
“我主子可是三品大员,此次震灾的钦差大臣,我劝你们识相一点……”
“不然我主家不会放过你们的。”凤临承不知何时打开房门,倚在门框上接着陈剑的话茬说道。
陈剑循声看去,只见灯火跳跃下,一张熟的不能再熟的脸,映入他的眼底。
他惊骇的睁大了眼睛,京城好几方势力都查不到的十皇子,竟然藏身陶家?!
凤临承呲牙一笑,“见到本皇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陈剑闭了闭眼,恐慌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陶凌云冷嗤一声,走到凤临承跟前,扳正他的脸,对陈剑说:“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活阎王在这里。”
陈剑看向凤临承,哆嗦着嘴唇喃喃道:“十,十皇子。”
“呵呵,他果然认得你,大概是冲你来的。”陶凌云直接甩锅。
凤临承耸耸肩,“认得我又如何?喂,你哪家的啊?技能不太行啊!”
陈剑绝望的闭上了眼,老天真的要亡他!
“怎么,不说话?凤一……”
凤临承懒散的态度突然一转,急吼一声。
凤一下意识的捏住陈剑的下巴,从他嘴里抠出一枚毒药扔在了地上。
“呼,幸好我动作快。”凤一踢了陈剑一脚,“想死?没那么容易。”
【哑,原来刺客嘴巴里真的会藏毒药哇。】
【狐狸精诚不欺我!】
乌丫丫从捅破的窗户纸看向外面,忍不住感叹。
凤临承翻了个白眼,狐狸精,狐狸精,难道天庭上狐狸泛滥成灾了?
“哼,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陈剑眼见服毒无望,逃又逃不掉,索性放下狠话,脸上充满了冷漠和决绝。
凤临承耸耸肩,看向陶凌云,“这人不是冲我来的,你们看着办吧。”
说罢,稚嫩的他像一根老油条一般倚在门框上,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瓜子嗑起来,主打一个看热闹。
凤一无奈的看着自己主子,心里暗自吐槽:主子到底怎么想的,想讨好这家人的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是他。
陶凌云不在意凤临承看热闹,眼前这人见到凤临承时震惊模样,让他知道这人并不知晓凤临承在这里。
所以,肯定不是冲凤临承来的。
对方认识皇子,肯定来头不小,甩锅给凤临承,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既然他不插手,那么他们就可以随便处置了。
陶凌云走上前慢慢蹲下身,抬手捏住陈剑的下巴,将他的脸掰正,迫其与自己对视。
他目光锐利的盯着陈剑的双眼,不错过陈剑眼里的任何细小的变化。
“这么坚决,是有什么后顾这忧?”片刻后,陶凌云悠悠开口。
众人微愣,不是应该“没有后顾之忧”才会如此决绝?
到了他这里怎么反了?
陈剑却深以然。
可不就是有后顾之忧?
陈允良的贴身侍卫的家人,都被陈允良控制着。
谁要是背叛了陈允良,那么谁的家人将一个不留全被处置。
这也是为什么陈允良近身之人,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背叛他的原因。
陈剑眼神从陶凌云额头扫到下巴,眼底仍然一片惊艳。
这个人不止模样天下无双,恐怕就连脑子也与众不同。
片刻后,他发觉自己失态,使劲挣脱陶凌云的钳制,将头转向一边。
“我是不是很好看啊?”陶凌云再次掰过他的脸,与他面对面。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再次袭上陈剑的心头。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忍不住问出了口。
陶凌云松开捏着他的下巴,从袖袋里掏出一块帕子,垂眸仔细的擦着自己的手。
“我是男子,你这搭讪的方式用错对象了。我呢,连灵山县都没出过,怎么会与你见过?除非……你是灵山县谁家的?”
陶凌云将脸靠近陈剑,邪魅一笑。
陈剑被他笑的晃了一下神。
陶凌云将对方的神态收入眼底,站直身挑眉说道:
“你是那个在大青山袭击我大哥的山匪,你说你逃都逃掉了,还回来自投罗网干啥?”
“对,我就是山匪。”陈剑咬牙说道。
“不不不,其实你不是山匪。”陶凌云旋即否定道。
陈剑被陶凌云弄糊涂了,咬牙坚持,“我就是山匪。”
陶凌云拍拍他的脸,笑道:“大青山驿馆,你还记得吧?”
“大青山驿馆,是个人都会知道吧?”陈剑反问。
“大哥,你过来给他回忆回忆。”陶凌云对陶凌风说。
陶凌风大马金刀的往陈剑跟前一站,“在大青山老虎崖,你想废了本公子的双手。
可惜呀,本公子福大命大被救了。
让我帮你想想,你逃到哪里去了呢?”
陶凌风弯腰与陈剑平视,笑的肆意,“山匪,你逃到大青山驿馆了,是吧?”
陈剑的眼神微闪,低下头垂着眼,“我没有,我就是一个山匪,怎么能进驿馆自投罗网。”
“啧”陶凌风啧了一声,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可以不承认,但,那天我在驿馆看到你了,你跟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在一起。
我还知道,你们是来接你们的主子小姐的,她呢,就是我们家偷跑的养女。
她跑的那天,差点让人害死我的小妹,卷走了我陶家所有的财产,雇人陷害我二弟,致他双腿被打断……”
陶凌风平静的诉说着陈乐韵的所做所为,像是在说别人家的遭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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