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贤意味不明的看了白奎几眼,手指轻轻扣着桌面说:
“阿奎,有些事该你知道时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他确实有几分本事。”
他之前对相术阵法这些玄幻的东西,说不上多看好,但是敬畏之心还是有的。
要说真正相信这些,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这还得益于他的老婆子,余明梅。
在他的印象里,余明梅一直喜欢搞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遥想当年,余明梅下了血本重金求来一尊送子观音,送给了她的堂姊妹的儿子做大婚贺礼。
也就是送给了世代单传的夏家。
送子观音似乎真的给她堂姊妹家带来好运,打破夏家世代单传的局面。
对方先后得了三个大孙子。
后面又得了八个重孙子。
他以为余氏真的良心发现了,准备与她的姊妹们好好相处了。
前年才偶然得知,余明梅哪有那么好心?
她在送子观音上动了手脚。
夏家是改换了单传门庭,但,之后会世代憨直,不会再出惊才绝艳之才。
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去年,那位大师派弟子虚妄去西北府办事,但虚妄自小在山上长大,对世事知之甚少。
于是,那位大师便把虚妄托付给了他。
当时正好翟清永调任西北府任同知,白得贤便设了个局,将虚妄顺理成章的送入了翟清永的保护范围。
但在他们出发前,他的好老婆子余明梅,派人悄悄找到了虚妄。
她不知从何处得知,虚妄手上有个上古阵法,能让笨人变聪明。
余明梅生了两女一儿,儿子是老来子,得一金孙,白如宝。
奈何白如宝蠢笨如猪,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
如今有改头换面的机会,余明梅当然不会放过。
因此不惜砸下重金请虚妄出手。
可能是给的钱到数了,设阵的条件又齐备,虚妄痛快的答应了。
听说这个阵叫“吸元阵”,能从一人身上吸取精元转换到另一个人身上。
虚妄真的做到了。
在阵法启动三个月后,白如宝的变化肉眼可见。
半年前,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
人还是那个人,就是精神不同了,头脑聪慧了。
他不得不佩服那老婆子余氏,是个狠人,自己都卧床多年了,还惦记着如何踩巴自己的堂姊妹。
这一点他可能不如老妻,去年开春听信江湖术士之言,搞了个九阴聚运阵,竟然失败了。
差点赔上整个侯府。
幸亏当初当机立断,断臂自保。
只是可惜了老家白得钱那一支。
这个仇,至今未报。
在看到孙子的变化后,他果断让虚妄对夏有德动手。
听说那阵法也很见效,在两三年内便能于不知不觉中要了夏有德的命。
只是,他现在等不及了。
那个位子必须尽快落在自己人手里。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不好了。”
白得贤微微皱眉,这个白明今天是怎么了?
频频失态!
“去看看。”他不悦的对白奎说。
白奎转身出去了。
白得贤这才拿起手边的信封,抽出一张信纸一目两行看完。
“砰~”
他一拳捶在桌子上,“呼哧呼哧”喘如老牛。
岂有此理!
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闻长风收自己的嫡长孙为弟子,他推三阻四不说,竟然躲出了京城。
原以为自己的嫡长孙变得聪慧有加,假以时日,闻长风必会注意到。
到时,再提拜师一事,定能如愿以偿。
却不想这个老东西在西北府收了两个穷小子为关门弟子。
他这是在嘲弄自己呢?!
翟清永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为何第一时间不向他汇报?
还要让他从陈允良口中得知此事。
他低头看着信,眉头越皱越深。
陈允良为何那样关注西北府灵山那一家人?
大师是陈允良引荐给他的。
推算出那三人脱离天道掌控、于社稷不利、阻白家大业的是大师。
一个普通农户的孩子,能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吗?
他不是被人利用了吧?
白得贤想到这些,心中掀起巨浪。
白奎提着死鸽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双目赤红、惊疑不定、怒火滔天的白得贤。
“侯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白得贤深呼吸、再深呼吸,才压下心中的震怒。
他看到白奎手中的死鸽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
白奎将鸽子呈上,心疼的说:“今天带信回来的这只飞奴也死了,看上去是劳累过度。”
白得贤闻言,沉默了好久,才无力的挥挥手说:
“唉,阿奎,把它埋了吧,毕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
白奎应了一声,见白得贤没有再跟他说话的意思,便告退一声出了书房。
就在他关门的时候,白得贤突然说:“让白明去处理吧,你与我出去一趟,备马车。”
“是。”白奎应下,赶紧下去安排马车。
主仆二人匆匆出门,在府门口见到几个小厮抬着一个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白得贤上前一看,被抬的人正是最近让他得意万分的嫡长孙白如宝。
此刻的白如宝双眼茫然、精神萎靡,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得贤心中莫名惊慌。
……
飞奴的主人们如何心焦与乌丫丫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她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夏有德的性命之忧虽然还在,但目前是安全的。
乌丫丫到底是在府里待不住,央着陶凌晓带她到街上玩。
陶凌晓倒是还想再去审审那个虚妄,乌丫丫说:“不用啦,等他自己想开了,就会说的。”
陶凌晓不明所以,笑问:“把人关起来,就能自己想通了?”
“昂,能的,三哥哥放心吧,再过两天保证他如实交代。”
乌丫丫蹦蹦哒哒的在陶凌晓跟前跳着。
陶凌晓笑着牵过乌丫丫的小胖手说:“行,听小妹的,我们出去玩喽。”
“嗷嗷,出去玩喽,三哥哥,今天我带了荷包,我请客。”乌丫丫大气的说。
“好啊,小金主,走吧。”陶凌晓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夫子,夫子,我们也要去。”
夏有德的八个孙子一窝蜂从拱门涌进院子,围着兄妹二人叽叽喳喳嚷着。
乌丫丫“呵呵”冷笑,“你们的功课写完了?”
真是白瞎一张嘴,专戳人心窝子。
学生最不爱听的话是什么?
那就是:你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吗?
这话就像一把无比尖利的刀,直接刺向学生的心坎儿,令人恨不得原地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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