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
李香莲看见宋忱抱着林鹿下楼,嘴角勾起欲言又止的微笑。
宋忱把林鹿放在轮椅上,顺手给她捋了捋头发。
“家里来人了吗?”
李香莲乐呵呵:“没呢,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来,一会儿我们先吃。”
话毕,宋忱到门口吹风,李香莲凑到林鹿耳边,“鹿啊。”
“嗯?”林鹿觉得她妈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撇过头,很是疑惑。
李香莲之前就隐秘地跟林鹿提过这事,担心她不放在心上,而且今天这情况看着不太对劲。
谁会大白天地睡个三四个小时。
“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你现在身体还不好”
林鹿以为她说吃冰棍的事,忙解释说:“我只吃了两口,剩下的是宋忱吃的。”
李香莲低声,顿了顿还是决定说道:“不是这事,我是说你们现在悠着点,你身体不好,千万别干那档子事啊。”
林鹿两眼一黑:“我的老天爷,妈,你说啥呢。”
李香莲拍了她一下:“诶呀,妈的话你听到没有。”
她也知道女婿忍了这么多年不容易,但毕竟情况特殊不是。
等过了这阵,什么红烧清蒸都好说。
林鹿白眼:“你说啥呢,我跟他清白得很。”
“啥清白。”出门又回来的宋忱只听了一半。
李香莲还是打算跟两人都说一下:“小忱啊,鹿鹿的身体”
\"妈!\"林鹿紧急打断,“我好饿啊,饭做好了没。”
李香莲年纪也大了,被林鹿这么一闹,就光记着她的话去了,“饿啦,做好了,你等一下,我端出来。”
“你刚才跟妈说什么呢。”宋忱打破砂锅问到底,“什么清白。”
林鹿一个脑袋两个大,“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
宋忱拧眉。
这是哪到哪了。
“我回来了。”
正好林父现在也到了家里,李香莲端了饭菜出来。
林京北乖乖拿了碗筷。
直到吃完了晚饭,村里人都没过来。
这两天林父爱上了看新闻,每天都要在家里看上个半小时的新闻才回果园。
电视上放着最近的国家大事,他跟宋忱爷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讨论着。
林京北的小说看了三分之一,正到了第一个小高潮,剧情勾得他心里痒痒,吃了晚饭就跑去了房间。
宋忱叫住他:“这个客厅是待不下你吗,怎么一整天就想着往房间跑,那里面有黄金啊。”
“我回去看书。”林京北如实说。
宋忱:“看一天了还看不够啊,多看看新闻,了解了解国家大事。”
好吧,老爹发话了,林京北也不好一意孤行,坐在沙发的最边上,抱着手,无聊地看着电视新闻。
李香莲则在一边纳鞋底,林鹿看着她的手法,觉得还挺简单。
“要不要试一下。”
“不用了,我做不来。”一码归一码,让她上手还是别了,到时候给自己的手戳出个洞来就不好了。
“我看小北的性子跟你学了个百分百。”
林鹿反驳:“你可真冤枉我了,他跟他爹性子才是一模一样吧。”
不就是甩锅嘛,谁不会了。
……
“嫂子,我们来了。”
“老四,林哥,在家不。”
院子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李香莲估摸着是村里人到了。
打开院子里的路灯,乐呵去给人开了门。
“来啦。”
这次来了十几个村里人,男女都有。
家里太热,宋忱让林京北搬凳子到院子里给大家伙坐。
家里凳子不太够,他还去了隔壁春婶家借了几张,春婶闲着没事,就过来一起帮忙了。
林鹿端了水出去给大家伙喝。
引得大家纷纷感慨:
“鹿鹿啊,好几年没见了,你真的好啦。”
“可不是嘛。”
“好了就好,你不知道你爹娘和小忱爷俩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这些婶子伯娘叔叔伯伯都是看着林鹿长大的。
林鹿一个个递水表示感谢:
“叔,喝水。”
“伯娘,喝水。”
“婶子,喝水。”
“秋山伯,喝水。”
“你这脚是咋了,走不了路了吗?”秋山伯看着她坐着轮椅,关心问道。
林鹿含笑回答:“躺了几年,刚醒来脚上没什么力气,等锻炼几个月就好了。”
“那就好。”
“你这几年也受苦了。”
“放心,害你的人,小忱已经把她送进去了。”
其实当年发生的事,村里人也不太明白,只听说老林家的闺女在城里念书好好的,突然被同学推下楼梯,给摔成了活死人。
杀千刀的,一时间,大家对城里的有钱人愤懑不平。
但他们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宋忱这人去给自己媳妇讨了公道。
把林鹿带回来后,他也没再去部队了,他们家对外面的说法是宋忱退役回来照顾家庭。
“小鹿啊,你醒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大城的人都坏的很,别回去了,安安心心在家当老板娘。”
“是咯,你不可怜大人还是要可怜下孩子的。”
林鹿点头:“你们说的是。”
她都成这个样子了,目前还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些人虽然都算是都是宋忱的员工,但在村里他们是长辈。
“老四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可不是,他从小就命苦,还好老天爷没瞎了眼。”
若是细心,便会发现,宋忱的人生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伏——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父亲,单亲家庭长大,吃了上顿没下顿。
起——运气好,长了副好体格,百里挑一被选中了入伍。
伏——因为报恩到了林家做上面女婿,被好些人暗地里看不起。
起——但因为媳妇是大学生又遭到了好些人的嫉妒。
伏——好景不长,媳妇被人害,昏迷了好几年,他为了照顾家里也只能退伍。
起——照顾媳妇期间又把事业干起来了,成了全镇最有钱的大老板。
“你们都是有福的,以后肯定能过的和和美美。”
说着,大家又开始说起了那几年宋忱是如何的卖命,如何地惨,又如何地厉害。
林鹿看了他一眼,只见那人也只是淡淡地笑着,静静地听着,没诉苦,没高谈阔论,没居功自傲。
他似乎成熟了很多。
亦或是本来就如此。
林鹿突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他。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64_164515/22165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