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严宽差点没让糕点呛死,不敢回头看谢怜的脸色,喝了口茶顺了顺。

    起身问道:“她可有说什么事吗?”

    自己不是把银子都给她了,让她赎身的吗?

    卫然再次开口:“这个她没说,不过,她是背着包袱来的。”

    这话一出,严宽明显能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激的他浑身一激灵。

    连忙往外边走边说道:“呃,我去看看,怎么个事?”

    说完飞快的打开门,瞪了卫然一眼,逃也似的向外大步走去。

    还没出院门,就听见了一声巨响,伴随着盘子瓷器碎裂的声音。

    天要亡我!

    这顶头上司哪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好,太阴晴不定了。

    严宽头皮都紧了,没一会儿就来到了丞相府门口,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素颜秀美肩膀挎着包袱的女子。

    严宽来到两步开外,疑惑的看着翠红:“姑娘我不是把钱给你,让你赎身回老家了吗?”

    翠红摘了一头珠翠,衣服也不是往日的粉艳襦裙,而且一身素色的棉布裙,更衬的她姿容不俗。

    只见她眼眸微红,薄雾弥漫的看着严宽,再次恳求道:

    “严大人,自你给了我那十两银子后,我便爱慕于你,我知道你和旁人不一样,不嫌弃我的出身,

    翠红不求正妻之位,只愿陪在大人身边,为奴为婢已心满意足,求大人成全”

    说着便要跪下来。

    严宽赶忙扶起她,看街头人来人往,为了避嫌赶忙撒开,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翠红:

    “这么说吧,我感激姑娘上京那日的仗义执言,但我此生只会娶我真心喜欢的人,无关身份,无关其他,此生只一人,我们没可能”

    严宽觉得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留给人家念想,那才是渣男的行为。

    003高兴的声音此刻在脑中响起:【宿主,说的好,没想到你其他方面渣,感情观倒是不渣】

    它感觉重新认识了严宽一般。

    严宽:“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老子娶妻后肯定从一而终,是个疼媳妇的好爷们”

    “算了,跟你个球聊什么,你又娶不了媳妇儿”

    003隐隐黑化:【你是不是找挨电,干嘛总人身攻击我】

    严宽见好就收,隐隐得意,今天这一回合,他胜。

    相府水廊亭中,卫然正给谢怜禀报。

    谢怜背身望着湖水中的锦鲤,嘴边不觉微微勾起:“他真这么说?”

    “是真的,属下亲耳听到”

    此生唯爱一人,这话倒是让卫然对严宽有些肃然起敬,大越大多男人都三妻四妾,更甚者有了本事后抛弃糟糠之妻的比比皆是。

    严宽作为武状元,前途光明,能如此想,实在难得。

    谢怜也被严宽的话惊到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阿爹阿娘那样就很好,一生相伴,生死相依。

    不知为什么,听到严宽和他心意相同,心中感觉像吃了香蜜一样,甜滋滋的。

    此刻突然很想见到那呆子,便问道:“那他人呢?”

    不是说饿吗?打发走那女人就算了,哪里有那么多话说。

    卫然真不愧曾经严宽给他的称号,呆头鹅一个。

    此刻无比天真耿直道:“严大人和翠红姑娘走了”

    谢怜震惊的转身,脸色难看至极,周身的气压比刚才更低了。

    “你说什么?走了?”

    卫然紧张的绷紧了身子,硬着头皮答道:“是,翠红姑娘后来好像哭了,又说了两句,然后严宽大人就跟她走了”

    走了?

    竟然直接跟着走了?

    谢怜袖袍里的手握紧,光洁圆润的指甲深深扎进了肉里。表情却异常的平静,仿若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夜晚,烛光昏暗。

    谢怜刚沐浴完,穿着天丝锦的内袍,没什么心情的放下手中擦拭头发的发巾,来到床前,从拔步床的床头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赫然就是贺州宴席上严宽送他礼物的那个盒子。

    摩挲了两下,低声的呢喃:

    “当我不知道,这是南山名酒的盒子,知县让你送礼,你竟把自己的雕刻小人放了进去,当谁看不出来似的”

    刚要打开盒子,又似愤恨的轻摔在了床上:“混账东西”

    突然,灯罩内的烛火熄灭,房内陷入一片黑暗。

    谢怜以为是窗外的风吹灭的,正要起身,突然神情一变,警觉的靠在了墙后,同时叫道:“卫然”

    没有人回答,院内似乎变得异常安静。

    谢怜摘下了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微眯,轻轻的抛向了床前月光照进来的地面。

    果然,空气中传来一阵裂响,嗖嗖嗖三道连弩箭快速的射了进来,划过地面的时候竟然擦出了火花。

    谢怜心惊,刚想拿起右边不远墙头挂的佩剑,一道破空箭又射了过来,谢怜不会武功,眼见那箭要对穿胳膊……

    突然空中落下一身影,快速的把谢怜搂进了怀里,

    “刚想夸你聪明,你就犯傻,不会武功拿什么剑”

    严宽熟悉的声音和气息环绕着谢怜,让他都忘了要说什么话了。

    严宽大手捂住他的嘴,几乎覆盖了他半张脸,低头嗓音磁性的说道:“乖乖站这里别动,他来了”

    月色光影中,气氛异常紧张。

    谢怜却感觉很有安全感,甚至严宽离他太近,让他清晰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渐渐一致……

    脚步声越来越近,十米,五米,三米……

    严宽一个利落的转身把谢怜推上了床,隔空取下了墙上的佩剑,顷刻间和窗外进来的蒙面人已经过了八招。

    对方全身黑衣,背上背着连弩,手中长剑握紧,不断向严宽显露杀招。

    严宽面色冷然,始终把敌人拦在了床外两米远处。

    似乎看出严宽心有顾忌,蒙面人作势抽出连弩就要向谢怜射出。

    严宽眼中厉芒大盛,手中剑花快了数倍,一招就砍断了蒙面人拿连弩的手,断手和连弩一齐掉在了地上。

    鲜血斜斜的喷洒在了床前的帘帐上。

    “留活口”

    谢怜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严宽剑锋一改,利索的挑去了地上咬牙不吭声的蒙面人的手筋脚筋。

    卫然也带一众侍卫冲了进来,捆绑了贼人,然后全部跪下向丞相告罪。

    “属下等中了迷药清风,才刚醒过来,请丞相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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