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激动。
六爷这人虽然危险,但也是目前公安极力捉拿的要犯!
他卖了太多古董给外国人,倒卖古董,叛国罪,杀人罪,当初为了抓住这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还牺牲了好几个公安的性命。
如果她能抓住六爷这家伙……
她看看六爷,看看两个男人,不耐烦地说,“你要我给你做饭这简单啊!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六爷颇感兴趣地豁了一声,笑道,“你这丫头,不怕我?”
“为什么要怕你?你很可怕吗?”
姜穗一股出生牛犊的无畏样子,六爷是越看越有意思,问她,“那你愿意跟我走?离开家,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只要钱到位,别说给你做饭了,给你养老送终都行!”
姜穗声音清脆爽快。
旁边那两个男人忽然开口骂她,“胡说什么?什么养老送终?多大胆子,敢咒六爷!”
六爷朝两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闭嘴,又对姜穗说,“我这辈子,是不配有人摔盆送终的,你这丫头,既然有这个心,我也不会亏待你,这几天你就住在这儿,等我办完了事儿,你就跟我走。”
姜穗狐疑地问,“那我现在干嘛?我爸找不到我,肯定会报公安,你要走,还是快点走吧!”
她倒不是真的为这一伙古董贩子们着想,主要是怕公安们没有准备,就来抓人,万一出现上一世的惨案……就得不偿失了。
六爷看她的目光瞬间变得审视起来,“如果我不走,也不想被公安抓住呢?”
这么明显的陷阱,她才不往里面跳呢!
姜穗哼了一声,毫不在意道,“我管你怎么想?我就是个做饭的,你给钱,我给你做饭,你被抓了,我就继续回去开店呗!反正我店里生意还挺赚钱的。”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他,“我给你做饭,你给我多少钱啊?”
六爷哈哈大笑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扔给姜穗,姜穗嫌弃又给扔回去,“什么玩意儿啊?我不要!”
旁边其中一个男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那是金疙瘩!”
姜穗皱眉,“什么金疙瘩,我见过金子,那都黄澄澄的,这是什么玩意儿?跟黑铁球似的,你们就骗我不识货是吧!我不要这,我就要钱!”
六爷很好脾气地跟那两个人招手,让他们拿钱过来。
一叠大团结,看着得有一千多块钱。
递给姜穗,姜穗拿过来数了数,又把钱重新推出去,“把这钱给我爸,我拿着没地儿花。”
“你要求还挺多?这钱你爱要不要!你以为你是谁?敢使唤老子给你办事儿?”
两个男人中的其中一个凶巴巴地说。
这次,六爷也没有替她说话,而是眯着眼,悠闲地坐在躺椅上,“给你爸送钱,可以,等我们走了,你再给他寄回来,现在送钱,不是明摆着给他送消息吗?”
说完,又让她给他做吃的。
“需要什么东西,就让虎子和石头给你买回来。”
姜穗被带到了小院儿的灶房。
灶房里有煤炉,煤球,锅碗瓢盆,米面油一应东西也都齐全。
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面对外面那三个穷凶极恶,连公安都敢杀的人,她的镇定,勇敢,都是装出来的!
饭店那边,肯定是顾不上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看怎么才能跟老爸,或者给跟周屹安联系上。
留在六爷身边的这段时间,也要弄清楚六爷都和谁有联系,外面还有没有六爷的同党,或者是内应?
她写了个纸条,拍在桌子上,叫着虎子,“喂,中午吃鱼,你就按照这个单子,把东西给买全乎了。”
虎子拿到单子一看,什么花椒麻椒秦椒面,香叶八角桂皮,这些乱七八糟的都好说。
就是这个河豚……
“河豚是什么东西?”
虎子挠着头问,“不会是跟外面的什么暗号吧!”
拿给六爷看,六爷猛地一亮,感慨道,“小小的西平县,竟然还会有人做这稀罕玩意儿,去,她要的河豚别的地方没有,直接去鸿宾楼,就说是我要的,让他们无论如何也给我找来!”
……
鸿宾楼里。
董春成拿着虎子带来的单子,半天摸不着头脑。
“兄弟,昨天我们专门给六爷准备了他喜欢的野味儿,熊,野鸡,果子狸,可我们连六爷的面儿都没见着。
今儿想吃河豚,还只是让我们准备材料,六爷不会是自己想动手吧!
这东西做不好可能毒死人,要不还是让我们做好了,你们给送给六爷也行啊!”
虎子冷着脸,不耐烦道,“费这么多话干什么?六爷是没来吃饭,但你也别忘了,你这鸿宾楼是怎么开起来的!”
董春成连连说是,也不敢在啰嗦,赶紧出去让人找河豚。
这东西虽然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西平县有河,指不定就有谁抓住河豚这玩意儿去市场上卖。
买河豚的事儿,就交给了姜永福。
此时,姜红军正在二月红门口愁得不行。
闺女就说去菜市场转转,怎么半天还没回来?
眼看着都要上客,他也没办法直接关门去找人,只能在门口不停地往路口方向看。
有客人来吃饭,他就暂时上手,给人做饭。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闺女还没回来,他把门一关,先去了公社,找到周屹安。
“穗穗没跟你在一起?”
周屹安这才知道,姜穗失踪了。
姜红军急得直跺脚,“怎么办?她一个女娃子,不会是得罪什么人了吧!”
“姜叔,你先别急,西平县不大,我现在就去找人,穗穗肯定会没事的。”
周屹安同样心急如焚,手指紧紧握着一起,但还要安慰姜红军,“你先回二月红,我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找你!”
姜红军毕竟上了年纪,不能因为找人再倒下。
姜穗不在,他更要照顾好她亲爹。
周屹安跟公社的人说了一声,先送姜红军回二月红,又从二月红出发,想象着姜穗会走的路线,一直走到菜市场。
可惜,都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他准备离开,回去写寻人启事,在大街小巷墙上贴上的时候,忽然有两个卖鱼打扮的人从他身边路过。
“这没想到,河豚这玩意儿也有人要?做不好能毒死人,鸿宾楼的厨子看来是有两把刷子啊!”
“那是,听说这两天鸿宾楼还整了熊瞎子,果子狸这种野货,也不知道招待什么人。”
“管他们招待什么人,反正是咱们惹不起的人,不都说吗,去国营饭店吃饭的,都是领导,公家人,去鸿宾楼吃饭的,那都是野路子的有钱人!”
两人越走越远。
周屹安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看了半晌两人的背影,紧接着就去了鸿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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