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能看到的事情,其他人也很快就看到了。
“好啊,这小子吓唬我们呢!”
“抓住他!把他扔起来!”
“扔泥坑里!”
一群人一拥而上,有人拉那人的胳膊,有人拉那人的腿,有人用手捂那人的脸。
那人被拉扯着,抬起来,扔到半空中,落下来,再次被扔起来。
那么多人,闹哄哄地笑着。
不管之前谁跟谁有矛盾,谁欠了谁的工分,谁拿了谁的东西没还,说多吃了谁一口肉,都在此时热闹氛围里,一笑泯恩仇。
姜穗也傻呵呵站在旁边跟着高兴。
把恶作剧的人扔进泥坑里之后,一群年轻人又开始比赛掰手腕。
一张桌子,两个板凳。
就是刚才恶作剧的人,一个人接连斗败了好几个人。
一群年轻人,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一个个发泄着心里的快活,即将要回家的激动。
“二狗赔率现在是一比五啊!有想要下注的,快点下注啊!”
胖子竟然拿起纸笔,开始了赌局。
二狗就是刚才恶作剧捉弄大家的人。
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今晚就是图个高兴,好多人都一毛两毛钱的开始下注。
因为二狗的胜算太大,买他的人越来越多。
有人跟他打趣说,“二狗,你可一定要赢啊,不然明天我的车票就全输进去了!”
“二狗,你要是输了,老子就跟着你回家去!把你娘给你做的好吃的全吃完!”
虽说在乡下挣工分,劳动也有工钱,可这一群年轻人,好一点的能混上温饱,有的还得城里的爹妈寄钱寄东西来补贴,手里能有多少钱?
都是拿点钱寻开心的。
姜穗转头捏着周屹安胳膊上的肌肉,又敲敲他的胸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如……”
“不行,不去。”
“我都没说话,你怎么就拒绝了?”
“反正我不去。”
“谁让你去了?我去!”
下一刻,姜穗就坐到了二狗面前,胳膊放在桌子上,做出开始比赛的样子。
“你要跟我掰腕子?”
二狗眼看姜穗一个瘦弱的小姑娘,那小胳膊小腿儿的,怕是自己一巴掌就给拍晕了。
姜穗扬了扬下巴,“怎么?不行吗?”
“行是行,就是赢了你也没意思啊!我们这都是有下注的!”
姜穗掏出一块钱,压在桌子上,“这下行了吧。”
“行,那你输了钱,可不能哭鼻子!”
二狗根本就没把姜穗放在眼里,旁边人只见她是跟着周屹安来的,又出手这么大方,也都好奇地看着,倒是没人说什么她不行的话。
“我押这个女同志赢!你们可千万别小看女同志,有的女同志,抬起石料来,比好多男同志都还厉害呢!”
“我也压女同志赢!”
“我全压!”
原本大家都特别看好的张二狗,此时都却很少有人压他。
胖子用胳膊碰了碰周屹安,“周哥,你不支持一下你媳妇啊?”
周屹安面不改色地说,“不压,钱都在我媳妇那儿。”
胖子朝周屹安伸出大拇指,“牛掰啊周哥!”
“赢了!姜同志万岁!”
“哈哈哈赢了赢了!”
忽然一群人欢呼起来,姜穗站起来,随便活动着手腕,开始收钱。
二狗还处于惊讶后的懵逼状态,“我输了?”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还没发力,甚至反应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这位这么瘦小的女同志,给有一下子赢了?
“我从小就跟着我爸按猪杀猪,你输给我,不亏。”
姜穗不忍心看他太受打击,安慰他一句。
除了按猪杀猪,颠勺也是个力气活儿,她早就练出了一身的劲儿,并且她这都是实打实能用的,根本不是这些小年轻的花架子们能比的。
拿了钱,姜穗把钱全部跟给了胖子,请所有人喝汽水。
一群人玩嗨了,开始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跟着音乐转圈圈。
一直闹到晚上十二点,胖子看着表,才说散吧散吧。
姜穗也是重生后很久没有玩儿过真么开心了,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回家的时候,还在哼着歌。
回到家后,姜红军已经睡了。
周屹安烧水,两个人轮着洗漱。
等两人待在一个屋里,空气安静下来的时候,姜穗忽然就想到在赵书记家里,赵书记说起的催生话题。
周屹安洗了头发,这时候没有什么洗发水这种高档玩意儿,村里人洗头洗澡都是用肥皂,能用洗衣粉洗头发,都算是条件好的了。
姜穗赚了钱之后,就专门去供销社买了洗头膏,蓝色的海鸥。
虽然没有洗发水好用,但肯定比肥皂和洗衣粉用起来舒服,味道也好闻。
此时周屹安身上,就是洗发膏清淡好闻的味道。
抬起胳膊擦头发的时候,会露出蓬勃鼓起的肱二头肌,衣摆下边也露出一节腹肌。
空气忽然就变得热燥起来。
“睡吧。”
周屹安很自然地躺进被窝里,姜穗洗完澡,就穿着棉绸的睡衣睡裤,村里一般大家都光着睡,她跟着老爸一起生活,晚上去厕所衣服穿来穿去的不方便,就在睡觉的时候,穿一身儿软和点的衣服。
“嗯。”
之前俩人也躺在一张床上过,可每次都是她再二月红干了一天的活儿,累到不行,回来洗漱完,就直接躺床睡了。
周屹安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她都不知道。
等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周屹安也早都起来了。
或许是晚上玩儿得太尽兴了,哪怕十二点了,姜穗躺在床上,还是睁着眼,睡不着觉。
周屹安已经把胳膊搭在她身上,另一只手也拖着她脑袋,要让她枕着他的胳膊。
“你压我头发了。”
姜穗感觉头皮一痛,推着他,下一刻,周屹安就直接翻身,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两个人嘴唇贴得很近,气息相互交融,姜穗看到他的眼神漆黑深邃,被他这么认真的盯着,仿佛脸上要冒火似的。
“那个,关了灯吧!”
屋里点着煤油灯,俩人都躺一个被窝,也都摆出这个架势了,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周屹安喉头上下一动,嗯了一声。
姜穗只感觉身上的重量一轻,紧接着,屋里陷入了浓稠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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