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妙接连的质问,让姜穗愈发觉得可笑。
她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过也没什么,秦妙妙跟秦焕东一样,都是一窝歹笋,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太正常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秦妙妙的话,只是对赵燕妮说,“我们走了,如果下次你还想知道什么关于做饭的事,就换个人来问我吧。
我跟没脑子的人,实在讲不到一起去。”
赵燕妮也挺懵的,姜穗说的话,没什么毛病啊,秦妙妙怎么就忽然发作,说人家姜穗不怀好意了?
她目送姜穗和周屹安离开,然后皱眉瞪向秦妙妙,“你疯了?姜穗她好心好意给你提意见,你怎么就听不进去一点儿呢?”
秦妙妙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还在狡辩,“我没疯!她就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店干净,外面的店都不干净,就她有良心,其他人都没良心!”
赵燕妮思考了一下,还算是心平气和地说,“她不是那种人,你想多了,回去把你的包子做好,比什么都强。”
说完,又朝秦焕东冷冷看了一眼,“你跟我上楼。”
二楼办公室里。
赵燕妮坐着,秦焕东站着。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燕妮不是傻子,秦焕东能被周屹安打了,坑都不吭一声,绝对有问题!
秦焕东还想糊弄过去,赔着笑,想要坐在赵燕妮身边,“没什么事儿,就是周屹安看我不顺眼……”
啪的一声,赵燕妮又是一巴掌拍到秦焕东脸上。
她杏眸里满是不信任的冷意,审视着他,就是这张脸,这张看起来温和,无害,对人那么温柔的脸。
还有这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让她误以为,他可以做周屹安的替身,可以利用他气一气周屹安。
可最后呢?
周屹安还是和姜穗结婚了,而她和秦焕东结婚,周屹安连出现都没有出现!
尤其现在,她还发现秦焕东整个人,肯有可能是个骗子。
嘴里没有一句实话的骗子!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说实话!”
秦焕东也不捂脸,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挨这个大小姐的打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想直接打回去,可他还没有回城,更没有得到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想回城,想利用赵燕妮家里的关系,获得正式工作,想站在比周屹安更高的位置!
现在他只是管理着这间鸿宾楼,并且鸿宾楼还不能算赚钱,他想偷偷拿走一点鸿宾楼的营业款,都难于上天!
否则,他也不会想办法勾搭其他女人了。
“燕妮,我是骗了你,可我是有苦衷的!你知道吗?周屹安他,他让我跟你离婚!说我配不上你……”
他扑通跪在赵燕妮面前,红着眼,手用力揪着自己胸口的衣服,配上他一双被周屹安打肿了的眼,还真让赵燕妮看得有一丝丝的心软。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
秦焕东,竟然跟他跪下了!
爸爸平时对妈妈那么好,可爸爸也没有给妈妈跪下过。
她身边小姐妹们一个个都说自己对象好,但有她的对象好吗?
她的对象能跟她下跪!
“行了行了,你先站起来,这样还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不!我骗了你,没有跟你说实话,我就该跪着赎罪!”
她还没说什么呢,秦焕东就先行自我惩罚了。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法西斯,非要压迫人,就纡尊降贵,亲手把秦焕东拉起来,“我让你起来的,快起来!”
秦焕东这才坐到赵燕妮身边。
主动跟她解释周屹安打他的原因,“他拿了一叠信过来,非说我欺骗人家小姑娘感情,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人家姑娘,莫名其妙盖在我头上的黑锅,我当然不能承认了!
可我不承认,他就打我。
刚好你也来了,你为我好,我也不想你因为我为难,他打我,我都没还手……”
赵燕妮皱着眉头听,她当然记得那些信,好像是被服务员收走了,于是喊外面的服务员把信找回来。
“哎呀,那信我以为没用了,就给那后厨烧了!”
服务员一脸做错了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赵总,那些信很重要吗?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得,想看看信上的内容,从中找到替秦焕东证明清白的证据,也找不到了。
赵燕妮让服务员走了,又转头恨铁不成钢地训秦焕东,“你怎么就这么窝囊?人家往你身上泼脏水,你就接着啊!你知不知道,你丢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脸,还有我的脸!”
秦焕东很听话地接受教训,“我记住了,下次一定不给你丢脸。”
赵燕妮摇头叹气,忽然转了话题,问,“周屹安,他真的说要你离开我?说你配不上我?”
难道周屹安是为了她,才对秦焕东发难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明周屹安心里还是有她的!
就是可怜的秦焕东,成为周屹安的出气筒。
当秦焕东受伤地低头,不言不语的时候,赵燕妮哄家里养的小狗一样,摸着他的脑袋,“好了好了,我就随便问问,知道你受了委屈,这两天给你放个假,再给你五十块钱,你自己出去玩吧。”
……
纺织厂的家属院里。
姜穗和周屹安在院子水房里洗大白菜。
立了秋,春夏种在地里的白菜,就已经长出来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大规模出现蔬菜大棚技术,老百姓到了冬天,每天餐桌上的菜,不是这白菜,就是萝卜。
都说萝卜白菜保平安,可就这两样菜,吃来吃去的,也总会吃腻。
姜穗就想着把白菜腌成酸菜,等到了没什么青菜上市的时候,做酸菜鱼,酸菜白肉,酸菜饺子,酸菜面。
虽然酸菜属于东北地区的特色美食,可西平县属于中原,南北差异到了这儿,都能被调和。
就比如豆腐脑,放糖就是甜豆花,盛一勺胡辣汤两掺,就是咸豆花。
只要顺口,好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穗穗啊,这么早就开始买白菜啦?等到了下雪天再存也不迟啊?”
“哈哈,你看就是小姑娘,还不知道怎么过日子,这白菜不能洗!洗了就放不住了!”
“放楼道里阴凉地儿吧,再给挖点土埋着,起码放半个月不成问题!”
家属院里,凡是看到姜穗洗白菜的人,都要过来看看热闹,再指点几句。
姜穗都笑盈盈,很好脾气地解释,“这是腌酸菜呢,到时候做好了,都来尝尝啊!”
这段时间以来,她和这些邻里的关系都处的很好。
主要是周屹安会修东西,谁家的钟表不走字了,谁家的收音机不响了,电视机没画面了,或者自行车坏了,都乐意找周屹安问问。
他修东西还不收钱,人家不好意思,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主动送到他手里。
还有一些小媳妇,也喜欢找姜穗一处聊天,逛街。
就在白菜快要洗完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群看着有十四五岁的小毛蛋孩子,哗啦啦过来把他们刚洗好的白菜,全部扔到地上,还用脚踩碎。
“哦,哦!打倒破鞋!打倒坏蛋!”
“猪吃糠,猫吃粮,狗男女,要上床!”
姜穗都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
她买了五十多斤的白菜,弯着腰,和周屹安一起仔仔细细洗了一上午,竟然全被这些孩子们给糟蹋了!
“停下!别才踩了!你们家是哪儿的?爹妈呢?”
到底有没有人管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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