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让朱爱玲去找大队长和支书,恳请他们出面为她大嫂和侄女做主。
不管怎么说,这事如果没有一个公社大队干部给撑腰,她们几个去了也是白搭。
朱爱玲虽然觉得去了没有用,说不动人,但想到当初她爸过世时,家里人都不让她继续上学了,尤其二哥更是反对。
是大哥力排众议,坚持让她继续上学,还用自己分到的那点钱供着她一直读到初中。
大嫂虽然有些不愿意,但她性格懦弱,习惯听大哥的话,最后也没说什么。
没有她大哥,以她家的条件哪能让她坚持上到初中,现在还凭自己的知识文化进到宣传队里。
虽然不是什么大队干部,但能经常到公社大队部这边开会,给乡里人搞宣传,有额外的工分拿,已经足够让周围人羡慕了。
这段时间她妈对她态度也好了不少,连二哥和二嫂也很少在骂她是赔钱货。
而她能获得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大哥替她撑腰,一家子省吃俭用让她上学,为她争取来的。
也是因为给她上学花了大哥家不少钱,不仅她侄女兰花没钱上学,大哥病重也没余钱看病。
想到这里,朱爱玲早已哭肿的眼睛更是酸涩难耐,心里头反而没那么多顾虑了。
她就是跪着求也得求大队干部来出面为大嫂和小侄女做主,绝不能让他们被二哥赶出去。
朱爱玲跑出去找人,只是等她找来人也不知要多久,杨雪决定先带宣传队的人去看看情况。
毕竟都耽误一上午的时间,估计她大嫂那屋子可能都快被搬空了,她们再不早点过去,人有没有被赶出来都不好说。
而且她想让宣传队都去看看,知道乡下人家真正的家庭亲戚关系是怎么样的,别一个个阳春白雪的,想当然,尽搞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来。
彭菊兰知道朱爱玲家在哪里,由她带路,一行人很快到达朱家。
还没靠近,就听里面有吵闹声传来。
“就这两件破衣服丑死了,我不要了。”
“你拿我的东西做什么,不要扔!”
还没等杨雪他们听出点东西来,朱家大门就打开了,几件旧衣服和一个破箱子被扔出了门外。
这时,一个女孩子冲出来,哭喊道:“梅花,你家抢了我家那么多东西,还不够吗?你还把我家的衣服都扔出来,你怎么这么坏。”
她话音刚落,一个黑皮肤,脸上斑斑点点的女孩子跳出来指着她鼻子骂。
“兰花,以后这是我家,不是你家,所有东西都是我们的,这些破衣服我就不要了,你赶紧拿走,跟你妈滚远点。”
这个叫梅花的丑女孩对兰花叫嚣得口沫横飞,见兰花的哭叫声引来了左邻右舍围观,对她指指点点的,她气得要死,准备去打兰花让她闭嘴。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卷起了一阵怪味,杨雪他们离得近,首当其冲呛个正着。
人群里也传来咳嗽声,“这兰花身上的味越来越重了,人长得本来就不好看,再加上这怪味,以后都不好说亲呐。”
“她这么对自家姐妹,就算没这怪味,谁敢要她,要我说,她这就是心太坏,身上才流出这怪味的,活该!”
梅花听围观人毫不掩饰地大声议论她,顿时脸涨得红紫,脸上的红斑点更加恐怖了。
她气急败坏就想冲上去和说她闲话的人撕扯。
这时一个长得又矮又粗壮,皮肤同样斑斑点点的妇女提拉着一个比她瘦很多的女人,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把钱藏得那么深,害我一顿好找,耽误我时间。”
说着她扫了一眼门外看热闹的人,三角眼一瞪,嘴一掀就开骂。
“都看什么看,赶快走,这是我朱家的事,跟你们没关系,别挡我家门口碍地方。”
她喊住要冲上去打人出气的女儿,“梅花,回来,我要关门了。”
反正赶人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些说坏话的人以后再打回去也不迟,没必要现在跟他们瞎扯皮。
梅花本不愿意,但在她妈眼刀下只能老实听话往回走。
杨雪皱着眉头,她原本看到周围人越聚越多,以为在众人压力下,朱家人起码会收敛一点,不敢明目张胆赶朱爱玲她大嫂侄女出去,这样就可以等大队干部来了再处理这事。
可现在越看越不对劲,周围人多是多,也指指点点的,但没有一个为这可怜的母女俩出头。
都跟看戏一样习以为常,最多骂几句朱家二房不是人,对大房太坏,但这些话对欺负人的两母女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眼看她们要关门进去了,杨雪大声喊道:“我是新上任的妇女干事,李壮妹你当街把自己的妯娌田小菊和侄女赶出家门,侵占了她们的财产,不顾她们的人身安全,这跟逼她们去死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小事,这是谋财害命的大事,得告妇联或公安局来处理。”
早在路上,彭菊兰就把朱爱玲家的情况,名字大概跟杨雪讲了一下,对别人家底细的了解程度可能也不差朱爱玲多少。
李壮妹扭头见训她话的是一个美丽干练的女人,她仔细看了许久,才看出竟是杨雪。
她对杨雪不太熟悉,只知道是跟自己名声不相上下的村里一霸。
只是杨雪是以疯批出名,而她则是以不要脸出圈。
但现在很多人嘴里再出现杨雪名字时,已经跟疯批挂不上钩了,而是付海明家越来越厉害漂亮的媳妇儿。
不仅如此,她现在还当上了妇女干事。
什么时候的事,没有大伙选举出来的,也算?
“少多管闲事,这是我们朱家的事,你别随便捏个干部身份就来吓唬我,就算真是干部来了又怎样,大队都不管的事,妇联来了也没用。”
妇联是个为妇女儿童争取权益的群众组织,它没有执法权。
如果有欺负女人儿童的事发生,告到妇联去,最多就是被批评,写检讨,让人脸上无光,但对李壮妹这种不要脸面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怕。
告就告,反正她也是女人,妇联能拿她怎么样。
看李壮妹一副开水不怕死猪烫的样子,杨雪冷冷道:“我说的够清楚了,你耳朵有毛病,你当街迫害妇女儿童,这已经不是你朱家内部的事了,这是社会道德风气问题,也是我们妇联现在着重要管的事。”
“你怀疑我干部的身份也没关系,这事反正怎样妇联都会介入,在场的村民都是见证者,你别以为妇联说话没用,我们可以收集证据向公安局提告,再加上田小菊她作为苦主去伸冤,这罪就会重判,轻则农场劳改,重则牢底坐穿都有可能,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被杨雪这么一说,李壮妹有些怕了,但她还是狡辩道:“你就是吓我,我没打她们没骂她们,妇联能告我啥?”
李壮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底气,朝着杨雪狠狠骂道:“这事天塌了下来也是我们自己家的事,要你来管我家的闲事,反正田小菊早晚守不住,得偷人,兰花像她风骚的妈一样,早晚也得跟男人跑,我这是出手帮她们一把,她们还得感谢我……”
“啪啪”的两声。
杨雪再也听不下去,抬手左右开弓就是狠狠地给她两边脸各打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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