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十九年,大安朝京都,城门外。
一个少年身着青灰道袍,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抱着兰花,背着竹篓,肩上还趴着只三花猫。
打眼看上去,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
待他微微抬头,便露出姣好的面容。
面如冠玉,不见丝毫尘世的粗粝,仿佛常年浸润于山泉清露之中的美玉般无瑕。
眉宇间属于少年特有的英气和秀气并存,轻轻蹙起时,更添几分温文尔雅的书卷气。
眼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又充满了悲天悯人的柔情,却又带着几分凉薄。
鼻梁挺直,勾勒出面部的立体轮廓,而唇瓣则如同初绽的桃花,似笑非笑勾着。
一双潋滟桃花眼,轻轻一眨带动浓长的睫毛,便让他身上的土腥气一扫而空。
让人见之忘俗。
“一别十二年,狗皇帝,本世子回来了。”
但他一开口,就成功破坏了浑身上下透着的仙气,多了几分少年意气,透着勃勃生机。
“既然你非要弄死我,那你这皇位兴许可以换个人坐坐。”
……
上一世,元盛井死了。
在他陷入黑暗时,脑中不禁开始回溯他这平凡又离奇的一辈子。
他本是一个孤儿,好不容易考公上岸,成为一名在编的动保救援人员,感觉自己可以躺平了。
但无奈霓虹国不干人事,隔三差五地就来一波核污水泄漏进海洋,导致全球生物要么死,要么变异,一切都变得不受控了。
终于,丧尸病毒爆发了。
而他竟然变异成拥有异能的丧尸,拥有了最稀有的精神系异能。
他还乐观的想,变成丧尸也行,至少不用为了逃命奔波,也能凑合着躺平。
后来?
后来他被异能者使用雷电异能击中。
被那道比井盖还粗壮的雷电击中,他应该不是焦了就是灰飞烟灭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元盛井再有意识时,就感觉自己似乎是被……封印了。
四周好像是泥沼,迫使他一米八八的身躯,竟然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张不开嘴,睁不开眼。
难道是末世后期灵气复苏了吗?
竟然连封印都有了。
但,他已经受够了这种卷又卷不动,躺又躺不平的日子。
与其让他继续这么憋屈地活着,还不如给他来个痛快的。
于是元盛井努力地蠕动了起来,他要打破这封印!
他一点点调整姿势,提膝蓄力,然后奋力一蹬。
“哎哟!”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妇人的痛呼。
“夫人,你怎么了?”
然后就是一个雷鸣般的男声,但话语中难掩关切之意。
“夫君,小六他踢我。”
“他还敢踢你,等他出来了,看老子不收拾他!”
元盛井闻言,才惊觉自己竟然是重新投胎了,此时正在一妇人的肚中。
察觉真相的元盛井,一边在心里向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道歉,一边悻悻地想缩回脚,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可偏就有人没眼色地伸手,隔着肚皮摸上了他的脚丫子,仿佛是抓住了个天大的把柄:“这必是个混的,在夫人肚子里都不安生,隔着肚皮都显形了。”
尚在腹中的元盛井瞬间僵住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夫君快去叫稳婆,我要生了…… ”女人的声音已经开始变得痛苦虚弱。
虽然还不到足月该生产的时间,但女人是生产过的,对于要生产的感觉再清楚不过。
“好好好,我这就去!”男人临走时还不忘放一句狠话:“等他出来了一定要他好看。”
元盛井一边被宫缩挤压,一边听着男人的‘威胁’,也很是不爽,却只能在心里先给他记一笔。
就这样,父子俩还未见面,就结下了深厚的‘父子情谊’。
元盛井正要庆幸自己马上就要出生时,就察觉到异常。
因为他的异能是精神系的,所以对周围人的感知极其敏锐。
似乎是从那两个稳婆进来后,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气息,应该就是其中一个稳婆有问题。
看来是有人不想他出生,元盛井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不是想幕后主使,而是该想想怎么能排除这个危险。
毕竟他好不容易重新投胎了,可不兴胎死腹中的,这要是传出去了……
那他岂不是丢尽了穿越人的脸?
可他现在还是个婴儿,根本没有办法指出这个稳婆的问题。
不对,等等,他的精神系异能竟然还在?
他竟然带着异能投胎了!
那这就好办了。
精神系的异能不只可以控制别人,还可以跟对方建立精神共感,已达到心灵相通。
只是想要建立精神共感,条件极其苛刻。
首先就是他的精神力必须远高于,被连接那个人的精神力。
其次就是对方要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对自己毫不设防。
这两个条件,只要有一个没有满足,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被连接的那个人,精神体系受到重创,轻则变成智障,重则可能要命。
这两个条件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或许听上去平平无奇。
可在末世,这两个条件就是极其苛刻的。
在末世里挣扎生存的人,能活下来的人均都有八百个心眼子,又怎么可能轻信他人呢?
但此时的他,就和母亲就完美符合这两个条件。
首先他身为异能者肯定会比一个普通人的精神力强大。
其次,身为母亲又怎会防备自己肚里的孩子呢?
于是元盛井开始调动体内的异能,将自己的精神力分化成无数根,纤细如发丝状。
但即使这样,也怕普通人承受不住,更何况还是最为脆弱的孕妇。
所以为了不伤及母体,他继续集中精力将其中一丝精神力劈成八股,再用其一去小心翼翼和母亲建立精神共感。
就在两人的精神力连接上的一瞬,长公主也立即察觉到了这稳婆身上满满的恶意。
她忍着生产的阵痛,眼看着稳婆朝自己伸出手,咬着牙强忍着腹痛,在稳婆碰到自己之前,一把打开了她的手:“珍珠!”
珍珠是长公主贴身的侍女,是长公主最信任的心腹。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护住长公主:“我在。”
长公主一把拉住珍珠的手,立即吩咐道:“这个人、有、问题,押下去,审!”
“是。”珍珠的反应也极快,也不问为什么,无条件地相信主子的话,立即叫屋里的人,将这个不怀好意的稳婆堵住嘴押了出去。
另一个稳婆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长公主生产时搞事,但她也见过太多阴私,很快就调整了心态,上前查看长公主的情况。
原本守在产房外干着急的定国公,听完珍珠的汇报,也不需要什么证据,抬腿就给了这稳婆一记窝心脚。
既然长公主说这婆子有问题,那她就一定不无辜。
这稳婆被反绑着双臂,嘴也被抹布堵得严实,连喊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这一脚踢得两眼一翻,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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