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三眼教岂不是……杀都杀不完了?
好在萧锐立即给了答案:“除了有二十四节使的分坛,的确还有一些小的分支,但都不足为虑。”
“原来如此。”
至于这个节使,下场自然是和他的同仁们去地底下团聚了。
处理完这个节使后,元盛井也看出了这些老兵的忐忑,直接将这庄子的地契给他们:“放心,本神使没有复国的野心,至于你们,前朝的灭了,你们也都自由了,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吧。”
“这……”对于这个结果,萧锐自然是欣喜的。
他们原本还担心,南宫明会因为他们没有保护好金陵王而降罪于他们,更担心南宫明还有复国的野心。
没想到南宫明会放他们自由,甚至还将这里的地契都给了他们。
他们顿感羞愧到无以复加:“主子!”
“行了,本神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元盛井摆摆手:“如果再有三眼教的人来骚扰你们,你们格杀勿论就是了。”
“是,末将遵旨!”萧锐再次向元盛井行了一个军礼。
“都好好过日子吧。”元盛井拍了拍他的肩,视线在他们身上一扫,便离开了这个庄子。
他不是不缺人,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南宫家的势力,而他并不是南宫家的正主,这个身份不一定能用多久。
留着他们还有可能会成为隐患,还不如就放他们自由,成全了他们。
自由惯了的鸟,是不会再轻易回到笼子中的。
这边元盛井在一家一家的分坛收拾过去。
另一边,齐洵也没闲着,一头扎进元盛井从总教带回来的账簿中。
可别小看这些账簿,经过分析和抽丝剥茧,齐洵能从中找出江南这边哪些官员已经上了贼船,哪些是被裹挟着。
甚至还能查到哪些个朝中重臣和三眼教的牵连甚深,也能查出有哪些门阀已经投敌。
毕竟三眼教要养兵,那钱粮就是首要问题,而这些都能从账本上一目了然。
这期间,其实也有人找上门来,他们都想要潜入庄子中毁掉账本。
但卿卿也不是摆设,甭管来了多少人,都让他们有来无回。
硬得不行,就有人想用软的,带着充足的诚意前来拜访。
县令王珺越那边也将他在芜城的所见所闻,包括南宫明这位神使,在江南掀起的腥风血雨写成了奏报,送去了京城。
毕竟他走马上任才一年,芜城便迎来了一次大丰收,就算他其实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这也算是他的政绩。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好大喜功的,将其中南宫明,这位神使的功劳也写了个清清楚楚。
自然也将他和三眼教势不两立,并不遗余力打击三眼教的事,也写了个明明白白。
这本奏报他没有走常规的路径,一级级往上送。
因为他也发觉了,江南几乎是被三眼教把持着的,就算是三眼教如今大不如前了,但那些官员很有可能会为了掩盖,他们曾经为三眼教做的遮掩之事,会将这本奏报扣留。
所以他走的是本家的路子,他们王家在朝中也是有说得上话的人。
当然,他又写了一封中规中矩的奏报,按照正常的流程往上递交,来为那本真正的奏报打掩护。
王珺越不知道的是,也就是如今三眼教自顾不暇,他才能将这本真正的奏报顺利送出。
若是没有元盛井的搅和,别说送这份奏报直达天听了,他写的这份奏报,甭管是走什么路子,都是送不出江南的。
这份真奏报,被一路快马加鞭地送去了京城,直至御史大夫王宏光手中。
王宏光看到这份奏报,两眼瞬间放光,恨不得连夜进宫禀奏。
但他在书房原地打转了两圈后,想到安文帝的尿性,决定明日一早在大朝会上再当众禀奏此事。
果然,第二天朝会时,当王宏光将江南的实情秉明后。
安文帝怒极反笑:“如爱卿所说,若不是有南宫明这个前朝余孽出手,朕的江南早已是三眼教的地盘了?”
朝堂上众人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喘。
众所周知,三眼教就是安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而他们竟然在朝廷不知道的时候,无声地把控了江南这么多年。
别说安文帝了,他们都觉得毛骨悚然。
之前被爆出三眼教在江南的铁矿,他们还觉得三眼教是跳梁小丑,区区蝼蚁也敢妄想造反。
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若不是冒出了一个和三眼教势不两立的南宫明,彻底打破了他们在江南的统治,恐怕哪日他们发兵北上了,他们还都被蒙在鼓里。
安文帝点了几个曾外放去江南,做过官的人上前回话。
有一人当场被吓晕过去,有一人强撑着装傻,一问三不知。
还有一人当众落泪,将自己所知道一切犹如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
这人也姓王,名王康,曾在江南当过知州,在江南时他感觉自己仿佛身陷泥沼,求助无门。
三眼角在江南可谓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拿捏他们一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为了不连累家人跟他一同死得悄无声息,所以他一直隐忍不发。
原本想着收集证据,等他离开江南之地后,就将他们在江南的所作所为捅出去。
无奈那些人很是心狠手辣,若他不跟着同流合污,留下把柄在三眼教手中,他们一家老小根本没法活着离开江南。
也因为在三眼教手中留下了把柄,后来他就算官运亨通,如今已经是五品大员了,有资格站到这大朝会上面圣,也依旧不敢将三眼教的罪行公之于世。
原本闭口不言是为了保全一家老小,如今三眼教的事已然败露,若此时再不说,等着他大概就是满门抄斩,甚至是夷三族的下场。
那些年在江南时的所见所闻,都成了王康的心病,想要找人倾诉都无门,他都快被这个秘密逼疯了。
如今在朝堂上,安文帝点出了他的名字,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倒是说得痛快了,但听得朝堂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各异。
王康自知自己说了这么多,已经再无后路。
便朝着安文帝郑重磕头:“微臣自知罪不可恕,但微臣的家人都是无辜的,他们都不知情,还望陛下开恩,臣愿以死谢罪!”
说罢,那人便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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