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阜拧着眉,看两人穿着皆不凡,也不是婢女的装扮,可那卢二小姐不是说洛璃没纳妾嘛,难道是他没见小侯爷这个月,她新纳的?
他的内心戏丰富,洛璃不问都能从他面上看出他的想法。
她无奈开口:“卜兰,颖娘,向宣承世子问好。”
“世子爷安好。”卜兰和颖娘朝他微微福身。
霍阜颔首回礼,他盯着洛璃:“不是说小侯爷是来视察民情的吗,怎么还带来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小侯爷这是去哪都离不开女子吗?”
见他口语严厉,卜兰替洛璃说着话:“奴婢怕小侯爷来这阡阳不适应,是特地来伺候小侯爷的。”
“本世子问的是你家主子。”霍阜觑视着她,散发着无意的压迫。
洛璃挡在卜兰身前,神色莫名:“世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管别人的事了?您要是也想女子伺候,大可以找来,现在专挑我家婢女训斥是何意。”
“世子可要下楼?若不下,烦请您让个位置让我等过去。”她望着他,面无表情道。
霍阜眉头不松,竟因为两个婢女就同他出言不逊,恐是前几次的碰面,他对她太过和蔼才纵得她这般放肆。
他语调冷然:“本世子下楼,该是你们让开。”
洛璃能屈能伸,话不多说便侧身,身后的几人也跟着侧身,楼梯上空出一人可通的宽度。
坦然从她身边走过,霍阜目不斜视,季伦连忙几步跨下楼梯跟上他。
只有颖娘一双美眸看着霍阜的背影,若有所思,已上楼的卜兰唤着她,她才垂目转身。
季伦侧头问着霍阜:“爷,我们才刚上去不久,又下来是有什么差事要做吗?”
霍阜眼睫跳动,他只是不能在那些人面前输了气场,这才说要下楼。
他回头看向楼上,已不见人影,心中暗嘲自己的幼稚做法。
正欲抬脚重上时,他被秦内史叫住了。
秦内史瞪大了眼睛,“世子爷?您怎么来这了?我这……我这也没收到您要来的通知啊。”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三皇子的人发现了,霍阜只好转过身:“听闻此地善一种戏舞,特来瞧瞧,没想到会碰上秦内史。”
“小侯爷刚刚上楼,世子爷可有看见她?”
“见过了,你们来此应是有要事在身吧。”
秦内史将表面的视察民情讲与他,说是一会儿就去太守府中了解仔细。
闻言,霍阜笑了起来:“那正好,本世子同你们一路吧,一人游玩过于孤寂,你们办事,本世子就在一旁不多干扰。”
“呃,这……”秦内史的思绪转了几道弯,终是敲定,“世子同行,是我等的荣幸。”
问了他们登太守府的时间,霍阜和季伦回到房间。
他撩袍坐下,对季伦道:“你留在这,等李瑞回来了让他去秦内史房中找封笔墨未干的信,记清楚内容再放回,尽快到太守府寻我。”
“是。”
霍阜是强行与洛璃同乘一辆马车的,卜兰被赶到车夫旁边,和临青一起待在了外面。
他看着眼前缄默不语的人,“那位戴面纱的姑娘呢?”
洛璃的身体随着马车晃悠,见他提起颖娘,她双眼微眯:“她身体不适,就不跟来了,世子这么关心我身边的女眷做甚?”
“怕你沉迷女色,办不好差事。”
她的嘴角抽了抽,本来她是坐在舒服的主位上的,这位尊贵的世子占了她的位置不说,还出言贬低着她。
洛璃索性闭上了眼:“在下还是懂公私分明的,若没办好,世子把我办了吧。”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霍阜先一步出了车厢,落后的洛璃暗嗤着,谁看不出他腿脚利索一样。
洛璃掀开车帘,轼下不是等着她的卜兰或临青,两人正在不远处看着。
反倒是刚被她嘀咕的霍阜将胳膊举到她的身前,示意洛璃扶着他下来。
“世子身躯贵重,岂是我能随意碰的。”她讪笑着。
霍阜却将胳膊举得更高,似乎她不扶,他就不放。
无奈之下,洛璃看了眼面露惊奇的秦内史,只好当着所有人的面的握住他的胳膊缓缓下车。
落地时,她脚步踉跄了一下,霍阜及时抓住她的细腕,他神色平淡地看着她:“小心点。”
“多谢世子,”洛璃道谢,从他手中抽回了手臂。
早已等候在大门前的阡阳太守快步上前,弯下腰对两人笑得恭敬:“下官见过世子爷,小侯爷,欢迎两位的大驾光临,快请进。”
太守夫人打了招呼,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们。
洛璃手一挥:“世子先请。”
霍阜收回目光,背过手顺着她的意先进了太守府。
贵客总算入府,太守对着后方的秦内史拱手:“内史大人。”
秦内史走进,在他耳边低语:“让你准备的人都怎么样了?”
“一切妥当。”
肯定地点着头,秦内史拍了拍他的肩。
太守以袖擦着额角的冷汗,随即跟上几人。
走在洛璃旁边,太守像是被拷问的犯人,她一路上都在问阡阳的百姓生活状况,财政等关键问题。
这座城倒是被太守治理得普通,没有格外突出或是不好的情况,且雇用了瞿灏那些老将作为护城的一份子,对洛璃来说算是合格了。
等到了客堂,她想知道的都了解地差不多了。
膳食已经呈上桌,几人落座。
太守为三人倒上清酒。
霍阜和秦内史都喝下,客套地赞赏着酒不错。
霍阜注意到洛璃杯中的酒纹丝不减,不由开口:“小侯爷怎不试试这酒?”
见大家都朝她看来,洛璃解释道:“本侯不善饮酒,且酒后身上易起红疹。”
“原来如此,小林,还不快为小侯爷换成上好的茶,”太守招呼着小厮,“对了,下官为大人们准备了本城特有的戏舞,请大人们观赏。”
随着音乐的奏响,身着青衣戏服的女子率先登场,身段甚好,后又出现同着戏服的男子一同演出。
太守一脸笑意地为他们介绍着那青衣女子是他的嫡女,是何等的优秀。
他的目光特意划过洛璃,见她全身心注视着台上,心中已有打算。
实际上洛璃只是在打量那戏服的样式。
直到一张熟悉的脸闯入她的视野,洛璃怔愣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唤着他,语气难掩高兴:“瞿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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