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的阮星潋只是勾唇笑了笑,倒是掠过生气的许绵绵直接看向薛暮廷,轻声问了一句,“你伤口怎么样了?”
薛暮廷一愣。
前阵子被疯疯癫癫的阮星潋逼得他都撕破了脸,如今阮星潋来了个回马枪,怎么又温柔起来了?
薛暮廷喉结上下动了动,嗓子有些沙哑说,“就那样,反正没死。”
阮星潋一听没死,变了个表情,“可惜了。你要死在那,我会去给你哭哭坟,来谢谢你临死前干了件人事。”
“阮星潋你!”
许绵绵急得上前想要去推搡她,阮星潋后退几步,看戏似的说,“哎呦,你不是走的温柔小娇妻人设吗,怎么一下子变泼妇了?动手拉拉扯扯的,我往地上一趟,你赔得起我吗?”
阮星潋说话如此直白,倒是让许绵绵一下子僵在原地,这是动手也不好,不动也丢了人,她只能红着眼睛转身扑进了薛暮廷的怀里,奈何薛暮廷不似平时那么沉稳,这会儿他还拄着拐呢,许绵绵扑进来害得他一个踉跄,好悬没搂着许绵绵摔地上,晃了晃这才站稳了,“绵绵,你没事吧?”
许绵绵躲薛暮廷怀里揉着眼泪,“她怎么能这么说呢,暮廷哥哥,是阮星潋害得你受伤的,现在还说风凉话,她太过分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话没说完呢,边上莉莉丝打断了,她走上前,仔仔细细对着许绵绵看了半天,许绵绵被她这个气势吓得有些不知说什么,“你……你是谁?是阮星潋的帮凶吗?”
莉莉丝一点儿不在乎什么帮凶不帮凶的,满脸好奇地说,“真哭假哭啊?喂?你眼泪呢?”
许绵绵嘎的一下呆住了。
莉莉丝伸手按了按许绵绵的脸,按到了一拇指的粉底,她道,“你粉底液选得挺好啊,防水?哭起来光嚎不掉眼泪?”
阮星潋在边上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许绵绵这下倒是真的被逼急了,眼角也是有眼泪出来的,自然,这是被莉莉丝给羞辱出来的,她声音带着哭腔说,“你和阮星潋沆瀣一气,就是为了针对我!暮廷哥哥,你看见了,这阮星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难怪要连带着一起害你……”
“是吗?”
阮星潋不为自己辩解,反而压低声音相当冷艳地说了一句,“你既然都这么说了,许绵绵,晚上睡觉可最好留点心眼。”
这话冷冰冰的带着杀气,令许绵绵整个人一惊,意识到什么的她略微有些心虚,“你……你说这话,难不成……想要暗害我?我告诉你,现在是法治社会,而且暮廷哥哥护着我,你就算再狠毒——”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也知道啊?”
阮星潋冷笑了一声,眸光清亮,她反问许绵绵,“你既然知道这个,那么日后事情败露的下场,你能承受吗?”
许绵绵心里猛地一紧!
不……不可能的,阮星潋难道查到了什么吗?不会的……当时的爆炸事件,她做的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让阮星潋查到,一定是在诈她!
许绵绵脑子里各种念头转了个遍,只能硬着头皮说,“是啊,只要你犯罪过,必定会被警察抓起来,阮星潋,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爆炸现场早已交给警方处理,很快你就要去坐牢了。”
阮星潋听了真想大笑,她心说她连死都不怕,还怕坐牢?
阮星潋道,“放心,你坐牢了我都不会坐牢的,毕竟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说完她还拍了拍许绵绵的肩膀,每一下都让许绵绵的心重重一跳,女人意味深长地说,“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呢?”
薛暮廷一下子替许绵绵拍开了阮星潋的手,“你在这里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做什么?绵绵可比你要善良多了,阮星潋!”
善良?
阮星潋看了一眼许绵绵,又将视线放回了薛暮廷的脸上。
“确实善良,善良到两次都没要我的命,大恩大德放我一马。”阮星潋当着许绵绵的面直白道,“我不一样了,如果我抓到机会,许绵绵,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失误两次呢。我会让你当场死亡,没死我会补两枪确认你没呼吸了再走。”
这般恶毒的话从阮星潋的嘴巴里说出来,着实让薛暮廷浑身发寒,他顾不得自己现在还有伤在身,一瘸一拐地朝着阮星潋走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绵绵难不成还要害你吗!一直以来是你不肯放过绵绵——”
薛暮廷的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间传来两声刺耳的枪声!
“都给我双手抱头蹲下来!”
纷乱的脚步和惨叫声猛地响起,阮星潋回眸,发现周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头戴黑色面罩的黑衣人,手里拿着非法自制的枪支,正冲着人群形成了围剿之势!
“啊!”
“救命啊!”
“敢报警的话,就把你们统统杀了!”
为首的黑衣人朝天开了两枪,吓得人群如同惊弓之鸟般散开来,他们另一批人将别处的客人也赶了过来,大家统统被赶到了一起。
“几个出口都已经堵住了。”
“监控也都破坏了。”
“报警器关掉了。”
“所有客人都已经被集中赶到了一层,头儿,我们可以搜了。”
“把手机都给我上交!敢私藏的也是这个下场!”不流畅的中文结束以后,又是两声枪响,紧接着有人直接按住了阮星潋的肩膀,摸出了她兜里的手机,并且将他们统统按在了地上!
许绵绵被这个变故吓得大惊失色,躲在薛暮廷的怀里,薛暮廷将她搂得特别紧,哪怕自己受伤了,也尽可能避开了歹徒伤到她,“这家商场里很多奢侈品首饰店,也许是过来抢劫金银首饰的……”
话音未落,玻璃柜被砸碎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伴随着商场里客人受惊的尖叫声,这群歹徒开始将一楼奢侈品专柜统统砸碎,没有一家店面幸免!
没有了玻璃专柜的保护,再贵重的金项链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阮星潋眼看着他们将柜台上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儿扫进了带来的箱包里,璀璨的钻石,耀眼的黄金,昂贵的珍珠,珍稀的翡翠,一件没被放过,直接被装进了漆黑的口袋!
她才明白原来国外所说的那种打劫商场是真实存在的,甚至有人敢胆大包天地来挑战他们国家的法规!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偏偏许绵绵要在这种时候装正义之士,躲在薛暮廷的怀里,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句,“你们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挟持人质打劫啊,这是犯法的!”
阮星潋啧了一声,“你就非得他们注意到我们这里是吗?”
许绵绵一脸倔强地说,“他们口音一听就不是国人,肯定是外国的黑人,黑人最喜欢搞这一套了。你没听过黑人一直在国外抢劫违法吗?喂,你们几个,我们的警察和你们国家那帮吃白饭的警察不一样,你们敢在我们家行违法之事,等着坐牢吧!”
这话好像直接挑衅到了歹徒,有人直直地冲着他们大步而来!
他们认为阮星潋和许绵绵是一块的,于是便对着阮星潋出手,举起了手里的枪!
周围人惨叫一声,“要出人命了!”
下一秒阮星潋的脖子就感觉自己被这群黑衣人自制的枪托狠狠打了一下,剧痛令她嘶得抽着气直接摔在了地上,薛暮廷一看急眼了,下意识英文脱口而出,“你们怎么可以欺负女人?有什么冲我来!”
阮星潋心说你现在装挺帅的,搂着许绵绵还没撒手,装啥英雄好汉啊,有本事上来扶她一下啊!
阮星潋摇摇晃晃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嘴角有血,她低笑了一声,边上莉莉丝倒是冲出来了,“你没事吧!阮星潋!”
莉莉丝一下子甩开了按着她的黑衣人,上前将阮星潋搀扶起来,低头询问阮星潋的情况,见到她嘴角的血,莉莉丝的瞳孔在一瞬间嗡的一下发红!
“我杀了他们。”莉莉丝的手指开始变得节骨狰狞,却被阮星潋猛地按住了肩膀!
莉莉丝错愕地转头,阮星潋抽着气说,“别……他们是普通人,别对他们出手,那么多人看见了,会引起恐慌……”
“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我连着这群被绑架的人质一起杀了,事情就不会传出去了!”莉莉丝嘴角的獠牙已经开始露出来了些许锋利的光,“他们方才还对着你指指点点,被许绵绵引导着网暴你羞辱你,乌合之众被绑架也是活该!”
话是这样没错……
阮星潋摇了摇头,“你千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听到没有?”
莉莉丝一怔。
被绑架事小,但是如果被世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同于人类的强大种族存在,整个人类社会的秩序都会跟着一起乱了!
她反正不会死,挨两下打没什么……
阮星潋深呼吸抽着气,边上又来人将她们两个分开,“大爷的,点儿真背啊,正好遇上商场抢劫,回去要拜佛去晦气……”
话还没说完,冰冷枪口顶住了阮星潋的脑门。
女人被架着,黑衣人直接将她架在了人群面前,正对着的便是薛暮廷和许绵绵。
好讽刺啊,许绵绵躲在薛暮廷的怀中,而面对他俩如此恩爱的,是被歹徒用枪指着的阮星潋。
女人嘴角还残留着血丝,便听见歹徒用蹩脚的中文说,“不要尝试惹我们,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如果你们乖乖的,并且保证出去以后不会报警,我们就把你们平安放了!”
阮星潋头一歪,还把自己的太阳穴朝着枪的方向靠了靠,让全场人都被吓得哆嗦,“你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我是人质?我要是不呢?”阮星潋用英文问歹徒,歹徒攥紧了手里的枪,似乎是一下子说不出来回答,只能用气势来威吓她,“住嘴,该死的女人!”
“阮星潋,你别说些有的没的惹他们了!我们的命在你手上了!”
“就是啊阮星潋,你想要大家跟着你一起死吗!”
“别发疯!我可不想跟你陪葬!”
“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吗阮星潋,惹急了歹徒,大家都没好下场!”
“都怪你阮星潋你这个害人精!”
见到阮星潋轻佻的态度,现场的众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这可是被绑架啊,她怎么能一点儿不怕死?她不怕,他们还怕呢!
莉莉丝听见周围这些声音,只觉得讽刺。
阮星潋千方百计想着如何保护这群乌合之众,而他们却从未在乎过被推到了十字架上的阮星潋的感受。明明是许绵绵挑衅歹徒害得大家受到危险,最后却都怪罪到了阮星潋身上。
可悲啊可悲。
“别绑架一个女人!我来换!”关键时刻还是薛暮廷大喊着,“让我来,我是伤患,我行动能力更差!”
“不行,不能你去!”岂料许绵绵大叫了一声,“暮廷哥哥,你可比阮星潋的命要紧,你怎么能……不能你去换她!”
“就是,薛少,你心太善了!”
“阮星潋本来就作恶多端,还不如她被绑架,这样没人有生命危险。”
“薛少,使不得呀!”
“诶?”阮星潋一听,两手一摊,“我不跟你们玩了,一群没心肝的东西。”
说完,她看了周围人一圈,扭头看了一眼绑匪,莉莉丝一听,一脚将按着自己的人踹远了。
人类与夜族的力量,原来如此悬殊。
她从兜里拿出备用手机,“阮星潋,接住!”
阮星潋猛地一个肘击,击晕了用枪指着自己的绑匪,把地上的枪踢了起来,直接攥在了自己的手里。另一只手凭空就抓住了莉莉丝丢过来的备用机。
帅气地盲拨出110报警电话,女人拿着枪指着歹徒,这不要命的气场倒是把歹徒都吓住了。
回过神来黑衣人大喊着,“把这个女人给我按住!”
“她要报警了!”
“你敢报警,我们会杀了在场所有人!”
闻言,全场人都开始朝着阮星潋哭喊:“阮星潋,算我们求你了!”
“不要啊我不想死!”
“阮星潋,我恨你!”
恨她?恨得好啊。
阮星潋一颗心冰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有人在场直接做出了双手合十的祈祷姿势,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跪拜着在那里求饶。
女人的枪口指着黑衣人,而后慢慢地绕了周围人一圈,最后她笑着将枪放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
“求我也没用。”
阮星潋动了动手指,给枪上膛。
“我又不在乎你们死活,求我有用吗。赶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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