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在府中,且你们凭什么见王爷!真是的,快些离开,不然我可得把你们收押关入牢狱中去!”
晋安王府的官兵十分凶恶地看着容素和莲心,沈裴清看见后,用黑寒的目光看了眼官兵,官兵感觉到后背一凉,哆嗦了下,说话也没那么放肆。
这个男人怎么一脸煞气啊,太吓人了吧,比牢狱里边最凶恶的罪犯还要凶。
“你可以告诉我,王爷何时才会回府?我们可以等的。”容素本来以为带着莲心来找晋安王,只要拿出那副字就可以顺利见到,可没想到晋安王会不在王府。
“你们能不能别”官兵又觉得后脊背一寒,侧目看见了沈裴清那黑眸里面的阴冷,立马住了嘴,声音又缓和了点,即便心里面很不耐烦,“就是王爷离开回东都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王府。你们还是回去吧,还有什么事,再过阵子再来吧。”
赶紧走吧你们,再不走他就要被那男人的眼神给冷死了。
容素垂眸凝思,晋安王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了宣城,还去了东都,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既然晋安王不在,容素也不可能再拿出那副字,只能带着莲心和沈裴清离开了。
见他们终于走了,官兵才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吞出了一口浊气,身体还下意识地颤抖了下,小声嘟囔:“那男人太恐怖了,那眼神差点没把我给弄窒息。”
在回钱宅路上,沈裴清开口询问:“晋安王不在宣城,那你打算怎么做?”
是啊,怎么做,古云还被关在牢狱里边,还有莲心也没办法和晋安王相认,这样下去,他们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毕竟敌人在暗,他们在明,且还不知道这个敌人究竟是不是盈儿郡主。
一旁的莲心其实有点担心,伸出手拉住了容素,比划着:是不是我让你感到为难了,其实我可以回弯月村的,现在阿舅已经不在,姜东也判了刑,我想我自己也能生活了。
那不行,她怎么可以回去,她回去了,那她的任务如何完成?
而且,莲心回去了,许大叔也不在那里了,就她一个人,如何活?
“莲心,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我的承诺变得一文不值的。”容素抬起另一只手,轻拍莲心的手背,坚定着说。
莲心内心是感激容素的,见容素还这样坚持,她只能沉默,当时不愿她为自己为难至此。
容素心中已经有数了,不能因为晋安王不在,就让自己变得这么被动,得化被动为主动。
“沈裴清。我想你来到东洲之后,应该不会一点动作也没有吧?”她看向了一旁的沈裴清,试探地问。
在弯月村的时候,她时常能注意到沈裴清偶尔不在,或者有时候石头不在,总之他们两主仆不会经常都在。
她当时就有猜到他们背地里一定不会安分地待在弯月村不做什么,沈裴清此人心思多,还是个谋算家,肯定会有不少后招。
沈裴清似乎早就看出她会将主意打到他身上,也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声说:“还是将你的想法说出来吧。试探就不必用在我身上了。”
见他都看穿自己,容素也不必藏话,直接说:“让石头或者你找人去将晋安王给从东都找回来。”
沈裴清一听,眯起了黑眸,深沉地盯着容素,没有表露什么表情地反问:“你这么看得起我?你怎么认为我有把晋安王找回来的能力?”
本来容素是没有把握的,但是沈裴清这么一说,她对他的能力倒是不怀疑了。
“说吧。你要怎么才帮我将晋安王给带回宣城?”和沈裴清就得做交易才行,毕竟此人似乎很乐于做交易。
沈裴清凝视了她好一会,而后移开了视线,不禁淡笑:“容素,还是你聪明,知道怎么才会引起我的注意。”
“呵。说吧。你要什么,当然是我给得起的。”容素早就知道沈裴清一定会答应的,所以心里不免也松了口气。
沈裴清沉吟了半晌,却说:“等我想到了,我自会向你讨要,你大可放心,我要的东西,你一定给得了。”
既然他一时半会没有想到要拿什么做交易,容素也不着急,反正目前最重要还是他愿意帮她将晋安王给带回宣城。
做好了交易,容素就打算去一趟牢狱,想去看望一下古云。
听容素要去牢狱,沈裴清似乎表情就不太好,虽然不懂他怎么心情说变就变,但也不是容素想去探究的事情。
让莲心跟着沈裴清一同先回钱宅,她就独自去牢狱。
在去牢狱途中,容素还买了一些吃食,打算一并拿去给古云,想着他也许在里边受了不少苦头。
拿着银子疏通了牢狱的狱使,容素才进到了牢狱里边。
“就一刻钟啊,快点说完事,就离开!”
狱使带着她来到了比较靠尽头的一间牢房,周围都凝着一层浓郁的血腥味和潮湿味,十分难闻。
在这样的环境下,古云当真是受苦了。
牢房的大门给打开了,容素透过昏暗的铁栅望进去,看见了一个盘腿背对着她坐在地上的身影,他穿着牢狱衣衫,头发也有些凌乱,但也丝毫不减他身上那种温润和善的气质。
就像是在一堆污泥中,却依旧可以保持着自身的高雅和宁静。
看着古云的背影,容素一时间竟然有点感到惭愧,因为她知道古云和古雨儿她们会遭到这一切都有可能是因为她。
是她触及到了某人的利益,才会让事情变得这般糟糕。
她走近了几步,浅声叫了一声:“古云。”
古云在听到了她的声音后,身体微微一颤,然后睁开了紧闭的眼睛,有点激动。
“阿素!”
可他正要转过身,却又停下来了,还听到容素靠近的脚步,立马出声制止她:“阿素。别过来,就站在那里就好。”
声音有几分沙哑,听着就像是许久未说话才会这样的,没见一段时间,他似乎整个人仿佛覆上了一层灰。
这样,容素看见了只觉得越加对古云感到内疚。
“对不起。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古云一愣,面露不解,似又想明白了什么,摇着头:“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相信这一切和你无关。我会如此,都是有人刻意为之,怎么和你有关?请阿素不要乱想,也不要因此自责。”
果然,这个男人还是这样良善,还是相信自己,有时候她都不知该如何对待他的真心。
因为她的私心,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在利用他。
自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如何也不能够和古云这般高尚不沾尘埃的人做朋友的,只是她还是妄图想要和他成为知己。
真是可笑,她似乎怎么也不配。
容素将手上拿着的木盒子放在了地上,浅声说:“你在狱中应该是吃不好吧,这是我特地去酒楼买的糕点,还有一些吃食。你多少吃点。还有,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
听到容素的话,古云微微扬唇,她还是惦记着他的,心里便是舒服了些,并没有很难过,就是让他一直待在这样一间黑暗见不得光的地方也无碍,只要她能来看看他,心里有他就好。
“我一定会好好吃你带给我的吃食的。谢谢你,阿素。”
他的声音虽然变得沙哑了很多,但还是那样的温柔,就像是春日雨水般温顺,明明都身在泥泞,还那么温柔。
容素心口不免出现了很少出现的难受,低下了头,捏紧了手指。
“我定会救你的,请等我。”
古云含笑,似乎并不在意能不能被救出去,淡声说:“我信你。但请你也不要过于勉强。还有,帮我带个话给雨儿吧,我希望她以后不要太任性了。还有她该长大了。”
就这些话就像是遗言一样,容素听着就难受,声音不禁冷下来:“古云,这些话我不会带给雨儿的,等你之后从这里出去了,你自己和她说吧。”
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对牢狱里边的狱使下毒,然后就这样不管不顾带着古云离开此地。
放在以前,她肯定可以做到,可现在不行了。
若是这样做,古云就会变成了逃犯,他的名声会因为自己变得糟糕,她不能这么做。
见容素离开了,古云才敢转过身去,依依不舍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凝上了一层哀愁,再看向了地上的那木盒子,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淡满足的微笑。
“真是个死心眼的姑娘。”
离开了牢狱,容素回到钱宅,正打算回房间简单休息一下,好养足精神做下一步想法。
就看见了石头急匆匆走来,他似乎有急事。
“容姑娘,请你快去劝一下主子吧,主子打算一个人去找百苦参了!”
“什么?”容素微微吃惊,百苦参,他们是得到了百苦参的下落?
连忙去了沈裴清的房间,刚好看见他收拾了包袱往外走,在他看见了她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深沉。
“沈裴清,你这是要自己找百苦参吗?”
沈裴清站住了脚步,看向她,表情冷峻:“没错。”
见他如此坚决,容素皱眉,也不知自己为何有点心慌,但还是劝说他:“不是,你可以等我们一起去的啊,还有百苦参怎么会突然就有了下落?在西北哪里啊?”
其实这也是她疑惑的一个点,百苦参之前她让阿库去查,也只查到了一个大概区域,现在沈裴清这么毅然决然要离开找寻,那就是说明已经有百苦参准确的下落了,可怎么这么凑巧在这边接连出事的时候,百苦参就有情报了?
容素想到的,沈裴清也想到了,但是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恢复自己内力的机会,现在就差百苦参了。
“无论怎样,这件事我自己去就行。找一株草药,不用那么多人。”
沈裴清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容素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无用,沉默了下,便问:“我让你将晋安王带回宣城,难道这个交易不算数了吗?”
知道容素肯定会提起这件事,其实沈裴清更希望她可以多说几句关心他,或者担心他的话,这样起码他的心能够好受一点,但是她似乎没有这个想法。
沈裴清忍住心口的不悦,冷着声音:“石头会代替我去将晋安王带回宣城,这个交易既然做了,就不会停止。你做好之后还我承诺的准备吧。”
说完,沈裴清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和他擦肩而过,容素垂眸不语,脑袋开始有点浑浊,怎么感觉有种身边所有对她有帮助的人都要离开了的错觉。
一种深入骨髓的害怕在心口蔓延开来,说不出的不安。
石头见容素都拦不住沈裴清,心里着急,但也没用,主子做的决定也是很难阻止的。
见容素似乎露出了迷茫和慌乱的表情,石头有点担心:“容姑娘,你放心,我明日就出发去东都,定会将晋安王带回来。还有主子已经事先安排了两个暗卫在附近保护你和古姑娘她们了。”
听到石头的话,容素赶紧平复内心的不安,恢复了平静:“嗯。谢谢了。”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石头看见容素似乎有种丧气的感觉,有点疑惑,难道容姑娘并不是全然对主子没有感觉的?
想不通,毕竟这两位在藏心思和藏表情这一方面实在是做得太好了,总是令人猜不透。
石头摇了摇头,又转眼看向了另一间房间,凝思了半晌,才转身离开了钱宅。
迷迷糊糊间,容素睡过去了,实在是一下子发生太多事,她像是六神无主一样进入了有些迷失自我的错乱之中。
头像是被很多个石头击中,太难受太痛了,只能抱着头,陷入沉睡,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感觉。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似乎有点昏暗。
她捂着脑袋,忍着脑袋的疼痛,爬起来,去点了灯。
过了一小会,就听到有人敲门,是一个小厮的声音。
“客人可是醒了?”
容素看了眼门口,又略低了下头,有些疲惫地找了张椅子坐下。
“有什么事?”
小厮听到她的声音,就轻轻推了开了门,恭敬地走到了她面前,将手上的一封信笺递过来:“有个人递给我一封信笺,说是给客人您的。”
信?视线划过了信笺,上面没有署名。
容素接过之后,感觉到脑仁有一阵刺痛划过,皱了下眉,便拜托小厮去按她说的草药去给她煮一碗汤药来。
小厮离开后,她打开信笺一看,猛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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