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绥洲感觉像在做梦,一场前所未有的梦。
梦里的他像飞起来一样,轻飘飘地离了地。
氢弹像是放在他脑袋里,炸开满脑烟花。
叶桑单手支腮,笑着挑眉:“没别的了?”
厉绥洲:“没……没了。”
叶桑好笑,拉着他还蜷缩着手和僵硬紧绷的身体坐下:“陪我吃早饭吧。”
“好!”厉绥洲坐在她身边,眼睛依旧不断看她,一时不知道该是何反应了。
成了!
门外,苗以星镜片下的眼睛里冒光:“看吧!我就说!勇敢的人先得到一切!”
权司鸣:“……”
他怔了半天,也感觉这事有些像做梦。
但是场好梦。
他替厉绥洲开心。
白茶直啧:“我小祖宗还真是铁树开了花啊。”
沈今华撇嘴:“他除了长得好看哪配的上我小姑姑啊。”
白茶挑眉,笑得邪气:“说不定你小姑姑看上的,就是他那张脸长得好看呢?”
沈今华一噎:“……”
“要听就进来听,别在门外鬼鬼祟祟的。”
这时,室内传来一道悠悠的清冷声。
门外四人:“……”
谁敢进去啊?
四人瞬间消失。
厉绥洲深呼吸,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看着叶桑,在被她宣布成为她男朋友的这一分钟,开心很快就变成沉重。
叶桑瞥他:“不开心?”
厉绥洲一怔,无比认真地道:“很开心!”
可是……
他抿唇,漆黑睫羽低垂,覆盖住黑沉的眼底所有情绪,放在腿上的手又微微收紧,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桑桑,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
相对于活着的寿命而言,他不过叶桑的七分之一。
而剩余的生命,叶桑应该依旧还能活很多年。
而他,不到五年。
对他而言,爱上叶桑,是他生命中无法预料的意外,他可以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无限地爱她,即使哪天死了也没遗憾。
因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只是会难过不舍,以后她可能又要一个人了。
可叶桑若是真的动心,等他死了以后,她会怎么办?
他想让她永远记着自己,可他又不想她用那长久的生命,为自己难过悲伤,他不舍得。
她到底不是普通人。
她不一样的。
和叶桑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觉得,自己似乎……好像……真的配不上她……
他希望她爱他。
可又不希望。
她恣意了一百多年,凭什么要被困在自己身边?
不管那个人是不是他,她都不该被什么给困住。
爱也不行。
他想她永远自由,肆意。
所以,他先前告诉她,自己很喜欢她,并不需要她回应。
而现在,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不开心……
叶桑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挑了下眉,“你有没有想过,你被诊断活不过三十岁,其实是一种误诊?”
厉绥洲一愣。
他皱眉:“我拿我的血在科研所进行过研究,许书堂许神医也曾为我看过,最终得出的结论,全都是一样的。”
“那个地方的名字可能叫作永生岛,如果我来自那里,所以才会长生不老,那么,我猜测那里的人应该都跟我一样。”
叶桑声音清冷:“若你妈妈来自那个地方应该也是如此,你是她的血脉,你就不可能会短命,除非你继承的短命基因,以及体内的毒都是你爸爸的。”
可厉绥洲的爸爸身世,现在又是个谜。
陈锦玲只说,他不是她亲生。
而陈锦玲以前对于厉绥洲爸妈的话,都不可信。
这段时间里,他们都查过厉绥洲爸爸是怎么去到厉家,又是怎么成为陈锦玲儿子的,但这件事情完全查不到。
“你血里的毒,比这世界上所有的毒都毒,跟点点很像,似乎是天生的王毒。”叶桑道。
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思考这件事情。
厉绥洲体内的毒,到底是从哪来的?
他的毒,不是普通的毒,是天生在血液里的。
就像点点,天生的王蛊,是这个世间最毒的毒蛇。
厉绥洲也像。
“这个毒跟你妈应该没关系,跟你爸有关系。”
不过,这只是猜测。
不管跟谁有关系,都得先找到他们,才能得到答案。
厉绥洲深吐一口浊气,眼底的神情越发坚定。
还有四年多呢,谁也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他不能消极,总想着死。
他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努力地活下去。
若真到那个时候,他的生命会走向终点,也是那个时候的事,而不是现在的。
“桑桑。”他握着叶桑的手,放在嘴边轻吻:“谢谢你。”
叶桑抽回手,有些嫌弃:“你嘴上有油。”
厉绥洲:“……”
半晌。
两人四目相对,都一声笑。
“沈老先生和文女士一直给我添菜,吃得太多了,他们在那说让我嫁给你,我还不明所以呢,就听见说,你说我是你男朋友。”
厉绥洲找湿巾擦了嘴,又帮她擦手,笑道:“一激动,想去见你,就忘了擦嘴。”
叶桑眼神古怪:“他们说让你嫁给我?”
厉绥洲挑眉,笑道:“是我自己愿意嫁给你。”
“你……”
“小姑姑!小姑姑!”
叶桑刚还想说什么,沈和森从外边冲进来。
看到厉绥洲握着叶桑的手,拿着湿巾在帮她擦手,叶桑单手支腮歪头看着厉绥洲,两人有说有笑,很温馨甜蜜的模样。
沈和森一声干咳,别开眼:“我不是想打扰你们,但是,渔民说又看见浮岛了。”
叶桑和厉绥洲对视一眼,神色清冷:“备船吧。”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婆罗洲靠海,人们就靠海。
很多人家里世代都是渔民,只是以前不敢往深海去,渔船什么的也不够坚固。
这里变成“武器之乡”后,沈家也兼顾了船业。
沈家的船坚固安全,船上还自带武器系统,可以卖,也可以租,价格亲民便宜。
这里的渔民,如今有很多都用沈家的船。
新的船弄过来太麻烦,叶桑和厉绥洲也没有多讲究,沈和森就挑了艘大点的渔船,白色的船帆在海风里飞扬,甲板上堆着一些杂物木桶和结实粗厚的渔网。
透着海腥气。
船上有一百多人。
有四五十是苗以星带的。
苗以星非要说表现,本来召集了一百多人,厉绥洲说人太多了,直接减掉了一半。
剩下那五十多个人,有十几个是船夫水手渔民,其他的都是沈和森带的沈家人。
沈今华和白茶都在船上。
上午九点多,一行人出海。
传信的渔民传回了位置,这一次还拍了照。
叶桑和厉绥洲待在甲板上,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眉头一个比一个拧得紧。
照片有些模糊虚幻,依稀能看出是一座岛。
很大的岛,悬空漂浮在海面,岛上树木葱郁,还有人影蹿动,模糊地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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