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爱人,也能爱上人,但她本身没有爱。”
孟糖淡笑:“你以为,她活了那么久,就真没有对人喜欢心动过?厉绥洲又真是什么天选之子,命中注定,才让她心动吗?”
权司鸣:“……”
他还真这样想过。
权司鸣:“你能不能说详细点?”
“我奶奶还在的时候,说阿柳是个神迹,也是个怪物,她的长生不老有代价,起初我以为是新生,也就是说,每隔一段时间她的身体就会自动清除记忆那种,但不是。”
孟糖道:“后来我奶奶发现,她的感情有缺陷。”
她会心动,也会喜欢上一个人,但她的身体机能,一旦检测到[爱情]和[心动]这两个状况,就会自动删除她的感情。
就像是一道固定程序,产生bug偏离轨道,就会被系统修正,拉回轨道一样。
权司鸣瞠目结舌:“这算是个什么东西……”
孟糖道:“她天生的,就像有人刻意种下的诅咒,让她不能爱上任何人一样。”
也像身体里有个程序,检测到她产生男女之爱真动心时,就会自动清除这份爱意。
她会动心,会爱,可一旦真的动心就会引发身体机能自我清除,让那份爱情消失殆尽。
她有和那个人之间的记忆,开心快乐的事情,可就是没有了喜欢和爱,变得冷漠,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
她看着别人的爱情,有感触,却也不会多。
所以,她能够感受到其他人之间的爱情,她也会有感情,比如亲情,友情之类的,唯独男女之情,一旦出现就会被清除。
如若机器人产生了自我意识,学会了爱,被体内某种监视程序检测到,清除销毁。
权司鸣怔怔:“所以她才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漠……”
孟糖道:“我也不清楚,只听奶奶这么讲过。”
权司鸣一脸懵逼,“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
叶桑身体内,不会真有什么机关程序芯片吧?
“若按照你这样说……”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虚弱的声音。
权司鸣回头。
厉绥洲站在门口,整个人站在那里虚弱的站都站不稳,扶着门框,满脸的苍白。
“你醒了!你怎么起来了!”权司鸣吓一跳,急忙跑过去扶住他,“你起来干嘛!”
孟糖侧了下头,被蒙住的眼睛看向这边。
厉绥洲摁住权司鸣的手,眼睛盯着孟糖,“照你这么说,她是真的爱上了我,对吗?”
权司鸣眉心拧成一团,“这是说那个的时候吗?你看你现在这样,快回去躺着!”
厉绥洲不动,视线就死死地盯着孟糖,“是不是。”
孟糖一怔,点头:“对。”
厉绥洲大松了一口气,虚弱地笑了笑,“那就好……”
权司鸣:“……”
这都什么时候了?!
厉绥洲不以为意,“她爱我,那就够了。”
权司鸣:“……”
孟糖看不见,却知道他所在的方向位置,听着他这个反应,怔了片刻,轻轻笑道:“你这句话,君怀京也曾经说过。”
她没见过君怀京,但她的奶奶见到过。
君怀京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但只对叶桑。
但他好像也没对叶桑告白过,因为他不敢。
叶桑跟他,也不算在一起,顶多关系不错。
产生了喜欢和爱。
关系从亲昵,到后来突然有一天变得冷漠。
就像如今。
她记得发生过的一切,可她没有了事情发生时的那份爱意,会回归最初冷漠的情感。
权司鸣怔怔然,“所以她现在对我绥哥的感情,回归到了初始,不夹杂任何的喜欢和爱,甚至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了……”
孟糖点头。
权司鸣:“……”
这算个什么事儿?
厉绥洲抿唇:“那她还会不会再想起来……”
“不会,这又不是失忆。”孟糖淡淡道。
被清除的这份爱意,是彻底永久消失的。
她会对一切保持冷漠,会对记忆里和对方做过的亲昵事情感到疑惑,并不会知道那是爱,也永远都不会再恢复那份爱。
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爱过谁。
只知道,有哪几个人对她而言是重要的。
“这似乎是她身体自带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哪怕她学会了爱,也很快就会忘记爱。”
孟糖说:“是她与生俱来的。”
厉绥洲扶着门框的指骨发白,“那她还会再爱一次吗……”
“不知道。”孟糖摇头:“君怀京没活那么久。”
或许会,但第二次动心后,还是会被清除。
往复循环。
叶桑可以活很久,可以一次次。
但厉绥洲呢?
他有那么长的寿命等吗?
这本就是一个不成立的概念。
就似乎,叶桑注定孤独。
孤独地来到这个世界,孤独地看着认识的人一个个死去。
好在,她感情淡薄,身体机能会自动消除爱,不让她爱上任何人,不会有爱人死去的难过痛苦,对生离死别也不会太过深刻。
好吗?
可为什么,他感觉,这样她才更加痛苦?
好不容易产生的感情,莫名其妙地直接被强制清除掉,这对她而言难道不是更残忍吗?
厉绥洲指骨发白,嘴角溢出了一口血。
“绥哥!”权司鸣吓一跳,拉着他往屋里走,“你快躺回床上,别再乱动了!”
他喊孟糖,“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解毒吗?”
“没有。”孟糖抱着猫走过来,她的眼睛看不见,却丝毫不影响走路,她稳住地跨过门槛,“这是阿柳给谢洛的蛊毒。”
“你等等!”权司鸣一怔,“你是说杀我绥哥的人是谢洛,而这个毒是桑姐给谢洛的?”
那这,杀厉绥洲的,不就变成了叶桑……
不会!
即使感情冷漠,没了爱,叶桑也不会杀厉绥洲的!
“厉绥洲对阿柳来说是药,她此时对厉绥洲的感情,有和他一起相处的这段记忆,却没感情,她会疑惑自己为何那和厉绥洲那么好,但阿柳不会去杀他的。”
孟糖从门口走进来,步伐走得顺当又稳。
还绕过了挡路的凳子。
权司鸣试探:“你眼睛是真的看不见吗?”
他过来找到厉绥洲时,孟糖就也在这里。
孟糖眼睛被蒙着,却不用导盲犬带路,也不用盲人拐杖和人指路,不管去哪都走得很稳,跟能看见没什么区别。
孟糖柔柔一笑:“我没有眼睛。”
权司鸣顿了顿,没再问,注意力放在厉绥洲身上,“你现在感觉怎样,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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