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张悬竟然能成为龙宇苑的教员。

    明明之前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者而已,一日之变,竟然身份地位都扶摇直上。

    这一下,他不得不考虑全面压制许家了。

    他明白,若闫家出了一个龙宇苑的弟子,他会和许家说一说,至于许家会怎么做?他管不着,毕竟人家许家也差一些有龙宇苑的子弟,再说了,这个名额,许家能搞到一个,难道就不能再弄一个?

    可得到一个龙宇苑教员的保护却不可同日而语。

    能在龙宇苑做教员的,不管是实力还是手头上的权力,可都是极大的。

    这世间百千国,三教几乎贯穿了所有土地,每一个大国,都不敢不给三教面子。

    龙宇苑是三教联合建立的,而在其中的教员,更是经过三教的精挑细选,他们的实力强大,而且只要不是太过分,三教都会保着。

    城主还记得,曾经大楚有出现过一个教员屠了大楚整个大臣家族的事件,而那个事情,最后是以皇族亲自上门道歉结束。

    是的,龙宇苑的教员灭了大楚大臣的整个家族,等来的不是质问,不是报复,而是皇族的亲自道歉。

    这足以说明龙宇苑的教员在大国之间是什么地位了。

    不然他也无需对待忘川那么小心翼翼。

    城主大声喊道:“来人!去许家大院!”

    宁罗城的大家族,许家算是一个,如今许畅这么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家族中人被斩杀了,可是让许家元气大伤,且全员愤怒。

    此时棺材就摆在灵堂,整个灵堂都聚集了许家的掌权者,他们敲着拐杖,或是手指关节重重敲击着高几。

    脸色阴沉铁青,眼眸里皆是恨意。

    他们亲眼看着许畅死在高台上,他们本想上前出手,可见到张悬连城主都可击退,也就打消了上去送死的念头。

    可他们不甘心,就要到手的泼天富贵就此消散。

    “老族长!你要给畅儿报仇啊!他死的太惨了!”一个老妪驼着背,两只手撑着鹰头拐杖,颤颤巍巍地跪在许家老族长面前。

    “放心!”老族长一只手抓住高几一角,当他放开时候,那一角直接化作齑粉。

    “城主到!”大院外面,下人高喊着。

    老族长让老妪退下,他站起身来,走上前,见到城主之后,他嘴唇嚅了嚅,眼神带着煞气:“城主大人,许畅这事该有个结果。”

    城主只是神色淡然:“老许,我与你之间也算是有些情谊,所以此次前来劝你几句。”

    “莫非那闫家兄妹得了什么奇遇?”老族长并没有因为城主不帮忙而生气,他想知道原因。

    “闫娇娇被教员看中,要送去龙宇苑了。”城主解释。

    “哈哈,原来如此,城主大人是怕这个啊?”老族长让开身子,领着城主往一侧大堂走去,让下人上茶。

    等坐定了之后,老族长冷漠着表情,并不担忧:“我许家虽说不是什么大楚排得上号的大家族,可也送进去几个龙宇苑的弟子,闫家走了狗屎运,仅仅是进去一个而已。”

    他绷直了身子,眼神如鹰:“下一次教员前来,指不定又是看中了我许家的弟子。所以他闫家出那么一个龙宇苑子弟又算得了什么?”

    城主神色淡定:“可那个保着闫家的武者,被教员邀请了。”

    “怎么?他也要去龙宇苑做弟子?这龙宇苑什么时候那么不值…那个家伙算什么?只是实力高一些而已。”侮辱龙宇苑的话老族长是不敢说的,所以收了起来,只是将矛盾放在了张悬身上。

    城主缓缓说道:“邀请他去龙宇苑做教员。”

    老族长脸上的褶皱颤了颤,本来绷直的腰背,突然泄了气一般弯了下来。

    他再确定一次:“果真?”

    “嗯。此事断然不可能撒谎,毕竟经不起验证。”

    “如此,多谢城主前来劝说,我许家知道怎么做了。”老族长没有任何犹豫,也不再有任何个人情绪。

    他明白,掌管一整个家族,若做事情附上了情绪,最终的结果只会让家族分崩离析。

    他需要用最理智的思维,去决定家族往后的走向。

    城主并不停留,说完就离开了许家,甚至没有给许畅上炷香,吊唁一番。

    这做派,引得老族长心里更凉了。

    ……

    几日,张悬和闫家兄妹出了城,闫子兴昨夜与闫娇娇彻夜长谈,两兄妹相拥而泣,从曾经谈论到未来。

    他们在这世间相依为命,互相取暖,是最亲近的人。

    而此次分别,将来能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了。

    闫子兴送闫娇娇出城,一路徐徐,送行八里路。

    再往前就到了异兽出没的地界。

    闫子兴一路下来大大咧咧,哄着闫娇娇,做鬼脸,开玩笑,只要是能让闫娇娇发出笑声的事情,他都做。

    马车停了下来,闫子兴拉住缰绳。

    他骑着高头大马,这马还是城主送的。

    “哥,再往前走很危险了。”闫娇娇艰难说道。

    “哎呀,怕什么,我运气那么好,凶兽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再送送你。”闫子兴无所谓的摆摆手。

    闫娇娇只是红着眼睛望着闫子兴,最后望着马车里堆满了的东西,那是闫子兴拿着宁罗城各个家族送来的贺礼,去宁罗城里买的物件。

    吃的许多,零嘴也许多,还有一些从小到大她看上的玩偶和首饰。

    在其中还有一枚凤衔环的木簪子,这是她四五年前看中的,当初很喜欢,只是也知道家中情况,也就仅仅在回家进门的时候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闫子兴却记了那么久。

    这个做什么事情都大手大脚,不顾后果,直来直往的人。

    那天面对那么多家族前来祝贺的人,却躬身谢过,拿了贺礼银子,请着那些曾经看不起,甚至经常落井下石的家族子弟到大厅里落座,给每个曾经有仇的同龄人斟茶递水。

    他脸上的笑容是真的,谦卑求人也是真的。

    就是为了让她放心,还有用那些银子来买从小到大她都不舍得买的物件和零嘴。

    她转过头对着马车里,压着哭腔,大声喊道:“哥,回去啦!回去啦!!从小到大到底是我照顾你还是你照顾我啊?你那么大大咧咧的人,干嘛记那么多事情?你要累死自己啊!”

    闫子兴看着妹妹的背影,抬头望着天空,许久之后,他抬起袖子,对着模糊不清的天空摸了摸,这才一拉缰绳,大吼道:“老妹!记得回家!!我要将老闫家热热闹闹的,你记得回来看看!!老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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