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语气平和,缓缓开口:“我身为皇子,既然享受了皇子身份所带来的权利与荣耀,那么就要肩负起与之相应的责任与义务。我不能因为贪图一时的安逸与享乐,就选择逃避这些应当由我来承担的重担。”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与使命。我若选择逃避,那便是对自己身份的最大亵渎,也是对那些为我付出、守候之人的背叛。”
无心静静地听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萧羽的话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内心深处那些曾经被忽略的认知。
看着无心若有所思的模样,萧羽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突然问道:“你还记得琅琊王吗?”
无心虽不解他为什么会在此刻提起琅琊王,但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当初先帝驾崩之前,传位诏书上面的名字是琅琊王萧若风。”
无心闻言,不禁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什么?这个不是有心人散布的谣言吗?”
萧羽摇了摇头,即便他未曾亲眼见到那份龙封卷轴,但凭借前世对太安帝与萧若风的了解,再加上对萧若风撕毁遗诏的行为来看,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那为何……”
无心欲言又止,他本想追问既然太安帝有意传位于琅琊王,为何最终登基的却是明德帝,但念及明德帝与萧羽的关系,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萧羽却毫不在意这件事情,毕竟他可没把明德帝当爹。
于是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因为琅琊王不想当皇帝。”所以就将皇位拱手让给了明德帝。
“……”
无心瞪大了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床上的被子,心中震撼不已。
那可是皇位啊!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琅琊王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
震撼之余,无心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既然这件事是真的,为什么那位最后还是以谋逆罪,判了琅琊王死刑?”
面对无心的这个问题,萧羽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无心。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两人目光交汇间,无心瞬间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还能是因为什么?
一旦此事被证实为真,那么明德帝的皇位将变得名不正言不顺,皇位也将岌岌可危。
所以即便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明德帝也绝不会承认,更加不会允许这份真相威胁到自己的皇权。
为此,甚至不惜对自己的亲弟弟痛下杀手。
想明白这一点后,无心不禁感觉到一阵齿冷。
明德帝的皇位本应该是琅琊王的,可是最后他为了皇位更加稳固,直接杀掉了自己的亲弟弟。
见无心已经想明白了这些事情,萧羽面上悲凉一笑:“自古以来,皇位之争就是如此血腥而残酷。即便是让了皇位的琅琊王,尚且落得个谋逆身死的下场。若换做是我的话,下场只会比他更加凄惨。”
“当然我可以逃走,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自由与安宁。但是我背后的人呢?宣妃、你、朋友、下属、以及身后的追随者,所有和我有关系的人,他们怎么办?”
“有时候不是我想争,而是我不得不争。我肩上扛着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运,更是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说到此处,萧羽突突然讽刺的笑了一声:“况且,即便是我不想争,想要退出这场皇位之争,那位也不会同意的。”
“他会推着我去争、去斗,而他这么做,并非是属意我,或是看重我的才能与品德,仅仅是因为我适合作为一个磨刀石,可以用来磨炼和考验他心中的下一任储君。”
无心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怔怔地看着萧羽,良久无言。
他没有想到一直以强大视人的萧羽,心里居然也会有这么多的无奈和不得已。
在这一刻,无心胸中激荡,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就像失去了控制一般的说道:“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
萧羽似乎对无心的提议感到意外,愣了片刻后,笑着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只要活着,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让我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身后始终有一个人支持我。”
如果萧羽一口答应的话,无心或许还会有些犹豫。但萧羽的拒绝,反而让无心胸中的这股冲动愈发强烈。他再次恳求:“让我帮你。”
萧羽却还是拒绝,而且这次他的语气更加的坚决:“不行,这件事太过危险,我不能让你卷入其中。我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更不能将你拖下水。”
“我真的可以帮你的!”无心固执地坚持着。
萧羽越是拒绝,无心就越能感受到萧羽对自己的爱护,想要帮助萧羽的心也就更加坚定。
萧羽面上不悦的说道:“不要再说了,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寒山寺。”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徒留无心在禅房内,看着紧闭的房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想要帮助萧羽的心更加坚定。
萧羽言出必行,等到第二天无心身体转好,便即刻启程,将无心送回了寒山寺。
无禅一见无心归来,顿时喜出望外:“师弟,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说罢,无禅拉着无心回到了曾经的房间,屋内的一切依旧保持着原样。
“我就知道你会回寒山寺的,所以这间屋子我一直留着,就等着你回来呢。”
无心看着熟悉的房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可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住的闪现那天萧羽拒绝他帮忙的模样。
终于,无心忍无可忍,猛地掀开被子,眼神中闪烁着气愤:
“他肯定还是嫌我修为低了。好,我现在就开始练,练到神游玄境,看他还用不用我帮忙。”
……
萧羽见状表示: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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