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怀生看着熟睡中的微生雨,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疼惜之情。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拿起一件柔软的外衣,轻轻地披在微生雨的身上,以防她受寒。
做完之后,九方怀生转身离开书房,脚步轻盈地朝着门外走去。他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漫步前行,一路上欣赏着月光下美丽的夜景。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紫藤源。
古朴的木屋矗立在那里,屋内透出微弱的灯光。
九方怀生加快步伐,走到木屋前停下。他伸手推开门扉,走进屋内。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书香气息,让人感到格外舒适惬意。
坐在桌前的江舟楼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开口说道:“有何事?怀生。”
九方怀生微笑着回应道:“并无要事,只是突然想起已经许久未曾与师父您彻夜长谈了。今日恰好得闲,便想来此与您叙旧一番。”
江舟楼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自从微生雨到了这里之后,九方怀生几乎将自己绝大部分的心力都倾注在了那个孩子身上。于是,他不咸不淡地开口道:“若你是打算跟我探讨怎样才能成为一好师父,那我真是无可奉告。”
听到这话,九方怀生的脸色微微一变,流露出些许愧疚之意,赶忙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似乎因为太过关注佩青,而冷落了师父。”
江舟楼倒是颇为豁达,毕竟世界之大,不可能每个人都要围着自己打转。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回应道:“不必为此事忧心忡忡,我从未多想过。”
但九方怀生显然并没有把江舟楼的这番话太当回事儿。只见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当然清楚师父你胸怀广阔、气度不凡,只是每次看到师父独自一人时,面庞总会透露出几分倦意,我就特别希望能够多陪陪你。”
就在这时,天泫和霜六恰巧一同踏进了屋子里头。两人手中各自捧着一盘精致的点心,看起来十分诱人。
天泫动作麻利地将盘子放置在桌子上,然后热情洋溢地招呼道:“快来尝尝看,这些都是我最近刚学会做的!”
听到竟然是天泫所做,九方怀生脸色骤变,他连连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慌忙说道:“多谢好意,但实在抱歉,我今日已吃不下任何东西。”
一旁的江舟楼却似乎对眼前之物颇感兴趣。只见他顺手拾起其中一个仔细端详起来,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个点心并没有被烧成黑乎乎的一团,其色泽竟显得颇为诱人。
或许是出于礼貌,又或是真心觉得这一次有所进步,江舟楼毫不犹豫地张嘴轻轻咬了一口。可随着咀嚼动作的持续,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仿佛吃到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终于,江舟楼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将口中之物吐出,并苦着脸说道:“这……居然是生的!”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天泫头上,原本还有些期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九方怀生见状,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边笑边接着说:“怪不得看上去还挺不错的样子。原来只是稍微在锅里走了个过场而已。”
天泫眼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成果再次以失败告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坐下来,自言自语道:“看来我真的是没有天赋。”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霜六突然用力地点了点头,她显然毫无顾忌,一点也不给天泫留面子。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她尝试过的各种“黑暗料理”简直数不胜数,如果再任由天泫这样胡乱折腾下去,恐怕自己非得饿瘦一大圈不可。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这尴尬而又略带几分诙谐的氛围之中时,突然间,江舟楼的神情发生了剧变。
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似的,猛然站起身来,脸上布满阴霾,一言不发便迈着大步匆匆离去,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该不会我老是让君主吃我做的东西,惹得他不高兴了吧?”天泫的声音带着些许怯懦与不安。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九方怀生缓缓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应该不至于如此。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跟上去瞧瞧。”
说完,他便迈开步伐,迅速朝着江舟楼离去的方向追赶而去。
江舟楼似乎走得很急,脚步匆匆忙忙,没有丝毫停留之意。
九方怀生不敢怠慢,紧紧地跟随其后,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上。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来到了九绝洞。
这个地方对于九方怀生来说并不陌生,但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江舟楼基本上是不会涉足此地。
洞内所藏之物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可以说这里是他最珍视的地方。不仅设了严密的结界,而且平日里也是严加守护,绝不轻易让人靠近。
看着江舟楼毫不犹豫地径直走向九绝洞,九方怀生不禁心生疑虑和担忧。
九方怀生与江舟楼并肩而行,一同来到九绝洞前。原本坚不可摧的结界此刻已然支离破碎。能够破除这等强大结界者,若非实力超群之辈,断无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得手。
踏入九绝洞内,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微生雨身上。只见她右手手腕处闪耀着璀璨光芒,定睛一看,竟是天琼苏灵珠!
而她的左手,则提着碧华,脸上洋溢着欣喜之色,仿佛对自己刚刚的发现颇为得意。
刹那间,九方怀生心中警钟长鸣,身形如电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来到微生雨身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那天琼苏灵珠夺下,并厉声喝问:“是谁允许你来此地的?”
面对九方怀生突如其来的质问,微生雨满脸惊愕。她愤愤不平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撅起小嘴反驳道:“夜晚睡不着,觉着无趣,便四处闲逛一番罢了。一看此处竟设有结界,一时好奇心作祟,便动用碧华之力将其击溃,进而入内一探究竟。”
就在此时,尚未发难的江舟楼冷眼旁观着一切。
九方怀生怕事态进一步恶化,当机立断拉起微生雨转身欲走,打算先将她带出这是非之地。
岂料,倔强的微生雨并不领情,反而与他较起劲来,死活不肯挪动半步……
“干什么!”微生雨使出浑身解数,仿佛在跟九方怀生拔河般,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这里面肯定藏着好多宝贝!师父您太偏心了!居然从来没带徒儿来过这个地方!”
就在这时,江舟楼迈步走上前去,伸手一把夺过天琼苏灵珠。只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喘息。
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威压,更是如同泰山压卵般沉重,就连一向调皮捣蛋的微生雨此刻也不禁吓得老老实实,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师父……她其实只是……”九方怀生还想替微生雨辩解几句,但话才刚说到一半,就硬生生地被江舟楼给打断了。
“不必再为她说情了。”江舟楼心里清楚,微生雨或许并不知晓其中缘由,但这天琼苏灵珠可是苍灵留下来的唯一遗物,意义非凡,因此他对其格外珍视。想到此处,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于是愤愤不平地接着说道:“要是还有下一次,就让她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九方怀生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微生雨就这样离开,于是连忙主动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表示道:“都是弟子教导无方,请师父息怒,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此时的江舟楼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他手臂一挥,一道强大的劲力骤然迸发而出。
紧接着,九方怀生和微生雨两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双双双脚腾空而起,朝着九绝洞外疾驰而去。
江舟楼小心翼翼地再次将天琼苏灵珠封印在了原处,紧接着又召唤十祝插入地底,他全神贯注地施展法力,重新布下的这道结界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异常。
有十祝在此,从此以后,此结界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轻易地遭到破坏。
完成这一切之后,江舟楼终于如释重负般缓缓走出洞穴之外。当他瞥见那两个尚未离开的身影时,尤其是当目光落在微生雨身上时,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嘴唇紧闭,似乎连一个字都懒得说出口。
\"师祖!\" 微生雨急切地呼喊出声,试图留住正欲转身离去的江舟楼。她快步上前,眼中满含愧疚与懊悔之色,接着说道:\"我知错了,师祖切勿动怒伤了身体!\"
面对微生雨的恳求,江舟楼依旧沉默不语,毫无反应地径直朝前走去。尽管他心里明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此时此刻,他实在难以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选择原谅对方。
因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宛如心头插着的一根尖锐利刺,无论是谁不小心触碰到它,都会引发无尽的痛楚。
即便眼前之人年龄尚小,但涉及到此等原则性问题,江舟楼无法做出丝毫妥协让步。
一旁的九方怀生自然深知江舟楼此刻内心真实的感受,他清楚地意识到江舟楼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无奈之下,他暗自决定今后要想方设法避免让两人过多接触,唯有这样,或许才能等到江舟楼怒气渐渐消散的那一天。
从此以后,江舟楼就如同消失了般,再也未曾在微生雨的眼前出现过哪怕一次。
江舟楼似乎用尽了一切方法来避免与微生雨相遇,这种刻意为之的躲避背后,其实蕴含着诸多复杂而深沉的考量。
尽管出于种种因素的权衡,他并没有选择直截了当地让微生雨离开青枫山,但他所能展现出的善意也就到此为止了。
自那次前往九绝洞之后,微生雨心里便非常清楚,也许自己无意间已经触碰到了江舟楼内心深处最为敏感、不可触碰的逆鳞。
每当回想起这件事,她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之情,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江舟楼。
无奈之下,她只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无休止的课业以及刻苦习武之中。
她深知在青枫山,除了自己之外,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凡之处。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更为了能够稍稍减轻一些心底那份沉重的愧疚感,她对自己提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苛的要求,并时刻以此来约束自身。
同时,她也满心期盼着终有那么一天,江舟楼能够亲眼目睹到她身上发生的这些改变。
正当微生雨全神贯注地沉浸于修炼之时,一旁的九方怀生忽然开口说道:\"先歇息一会儿吧。\"
听到这话,微生雨方才如梦初醒般停下动作,从九方怀生手中接过水壶,仰起头咕咚咕咚地灌下好几大口清水。
看着微生雨略显疲惫却又充满坚毅的面容,九方怀生不禁伸出手轻轻比划着她的头顶位置,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一些。\"
微生雨抬手轻轻擦拭掉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嘴角挂着一抹纯真无邪的笑容,声音清脆悦耳地说道:“师父,我都已经十岁了,自然是会长高一点的。”
说完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九方怀生听后,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这些年来,由于一直悉心照料着微生雨,他真切地感受到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
当他蓦然回首时才发现,对于自己而言,微生雨成长的这整整十年光阴,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犹如过眼云烟般转瞬即逝。
正在此时,遥远的天际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振翅之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如墨的鸽子宛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
它的口中紧紧衔着一封信件,以惊人的速度掠过两人的头顶上方。
如此奇特的景象,在场之人皆是生平头一遭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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