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
项溪正准备走人时,一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这人项溪认识,好像叫苗书贵,家里在集上开了两家杂货铺,属于那种觉得有了几个小钱,经常在街上吆五喝六的滚刀肉,经常流连赌坊与艺红院。
苗书贵一看到小姑娘,眼睛就亮堂了起来。
这姑娘虽然瘦巴巴,但样貌却挺好,皮肤也白净。若是能多长点肉,也能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小美人。
“小姑娘,”苗书贵上前,色眯眯地盯着人家道,“安葬你娘要多少银子啊?”
“我……我不知道,”小姑娘明显被吓到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是从外地过来的。”
“那我出钱把你娘好生安葬了,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人了?”
小姑娘紧咬嘴唇,像是在做剧烈的挣扎,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草席的娘,一咬牙道:“是!若是公子愿意,小女子以后就是公子的奴婢。”
“呵呵呵……你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奴婢啊,”苗书贵伸手抬起小姑娘的下巴,“往后跟了我,就是我的小妾了。”
小姑娘快把嘴唇都咬破,浑身都在发抖抗拒,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两股清泪唰一下就淌了下来,让围观的人群忍不住地叹息。
“多好的姑娘啊,就这么被糟蹋了。”
“唉,这就是世道。”
……
珠珠看得眼睛都红了,叹息道:“夫人,她也太可怜了。”
“可怜吗?”
“嗯。”珠珠重重点头,“无家可归的感觉,我也懂。往后,她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磋磨呢。”
“那我们把她买下来怎么样?”
“啊?”珠珠一愣,“夫人,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的。我们家里也用不了那么多丫鬟,夫人就别破费了,银子留着吧。”
呵呵,小财迷。
不过这姑娘她还真要买下来。
于是她上前几步,道:“小姑娘,别跟他了,跟我吧。”
众人一看是她来了,不少人又开始摇头。
这小姑娘运气真不好啊,先来个痞子,后来个疯子,跟了谁怕是都遭罪。
“疯婆子,你干什么?”苗书贵顿时不乐意 ,“是我先说好的,你凭什么要来横插一脚?”
“因为本小姐比你有钱,”项溪笑着问,“服不服?”
作为三江集上的人,苗书贵哪会不知道项溪的厉害。
说真的,他还真招惹不起,只能气哼哼地道:“走着瞧!”
赶走了唯一的竞争对手,珠珠赶紧上前扶起地上的姑娘。
“谢谢姐姐。”
“不用谢我,”珠珠道,“你应该感谢项夫人。”
小姑娘几步来到项溪身前:“多谢项夫人,夫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等安葬了我娘,小荷就是夫人的奴婢。”
呵呵,还挺懂礼貌。
安葬人的事项溪就不插手了,花钱请了几个人,让他们带着小荷找了个地方,把她娘好生安葬。
……
傍晚时分,家里所有人都回来了。
得知项溪在街边买了个丫鬟,大家都有些期待。
人多才热闹啊!
没多久,几个负责安葬的人便带着小荷回来了。
她背着一个简单的行囊,怯生生地上前对项溪行礼:“小荷见过夫人。”
本以为项溪会和颜悦色地安慰几句,然后给她安排住的屋子,却没想项溪却是皱起眉头,冷声道:“你就是这么行礼的?”
小荷微微一愣,慌张地问道:“夫人,我不是很懂……”
“跪下。”
这回大家都愣住了。
特别是珠珠,她记得前几天刚来的时候,项夫人还说家里没什么规矩,即便是丫鬟也可以跟她姐妹相称。
怎么今天突然就变了?
她还以为,夫人会让小荷跟她一起,住在夫人卧房外的屋里,这样她晚上还能多个说话的伴儿呢。
结果,要让她一个人去黑咕隆咚的后院睡!
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过小荷没有太多迟疑,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
“小荷见过夫人。”
“这还差不多,”项溪道,“记住,往后早晚请安时,都要好好跪着。”
“是。”
“家里一应洗衣、扫地的杂活,都你来做。”
“是。”
“没让你说话的时候,把嘴巴闭紧点!”项溪道,“要是敢随便乱说话,当心我撕烂你的嘴!”
“小荷知道了。”
“今天先说这些,其他等我想起来再说。”项溪又对珠珠道,“珠珠,带她去后面的小屋里住下。”
“是,夫人。”珠珠也有点紧张了,小心地问道,“夫人,那被褥这些呢?”
“今天来不及了,”项溪道,“给她张席子将就一晚吧,明天再去置办。”
珠珠很想说,现在时间还早啊,出去也能买到的。
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今天的夫人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啊,感觉好可怕,她可不敢触霉头。
于是她赶紧带着小荷去了后院,帮她挑了一间屋子,不过这屋久了没人住,里面除了灰尘和蜘蛛网啥都没有。
“小荷妹妹,”珠珠道,“等下我来帮你打扫。”
“不用了珠珠姐,我自己打扫就行了。”虽然被项溪这般对待,但小荷此时还是微笑着回道,“等下要是被夫人看到不好,我可不想姐姐因为我挨骂。”
珠珠心里一阵感动。
多懂事的妹妹啊,为什么夫人要这样对她呢?
“我去给你找凉席。”
“谢谢珠珠姐。”
珠珠走后,小荷取下背包,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她不叫小荷,更不是外地来逃荒的。
她是一个杀手。
一个已经接了十五次委托,总杀了五十七人的顶级杀手。
这次雇主给她的任务是:在保证拿到项溪家酿酒的配方后,尽可能地杀光她全家。
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她就已经看出来了,这就是个普通人家,连个家丁都没有。
听说家主还是个傻子,他的书童手无缚鸡之力,项夫人的徒弟也瘦瘦弱弱的,举手投足间不像什么练武之人。
唯一有点麻烦的便只剩项夫人,因为她是个疯婆子。
在不能直接动手的前提下,官员和疯子是最难对付的两种人。
因为当官的多疑,疯子不讲道理。
现在顺利进了这个家,但显然疯婆子对她有敌意。
没关系,她相信凭着自己的七窍玲珑与长袖善舞,很快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好感,拿到那什么酿酒的配方,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她会亲手把这一家人,全部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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