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儿他被抓进了大牢?这怎么会?”
得到消息的沈府,已经彻底乱了套。
沈同知和沈夫人急急忙忙从被窝里爬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好好穿,便连夜来到了都尉衙门。
但此时此刻的钱都尉,已经知悉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这回的事可一点不小,于是也不来都尉府,而是躲在家里不出面,只让刘副都尉在衙门应付。
“刘副都尉,你是知道我家涵儿的,”沈同知道,“他不可能做出这等荒谬的事,肯定是被奸人所害!”
“沈同知啊,”刘副都尉一脸无奈地道,“你说的下官都知道,但事发当时有几百个人看着,还将人抓了个正着,下官也没办法啊。这事闹这么大,下官也不敢妄下定论,还是等明天上报知府大人后再看看吧。”
沈同知一听更慌神了。
上次因为家里老二的事,知府大人对他就有所不满,现在沈涵又闯了大祸,怕是会更加盛怒。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副都尉,那能不能让我们见见涵儿?”
“这……”刘副都尉一脸为难,“大人,您就别为难下官了。回头知府大人要是知道了,我这官职怕是都保不住。”
沈同知见状,知道是没有希望了,只能唉声叹气地回到沈府。
见他出去一趟什么事都没办成,本来就急得不行的沈夫人,瞬间就怒了。
“你说你身为一府的通知,连个人都捞不出来,你中什么用?还干坐着干什么,快想办法啊!”
“还能有什么办法?”沈同知道,“难不成还要我去劫狱不成?”
“那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沈同知心道还不是你平时不好好管教,现在闯祸了,就让我想办法?
我连人都见不着,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等明天,看看知府大人怎么说了。”
“等等等,你就知道干等!”沈夫人道,“瞧瞧你这没用的样子,我当初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
沈夫人一阵泪如雨下。
但即便泪流成河,这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娘家的人远在京城,等把消息传回去,再让人走动关系,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只能等明天看了,希望知府大人能够看在她娘家的薄面上,她再上门求求情,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
第二天一大早,沈同知便和沈夫人一起,来到了陈知府门口。
本来打算让门房悄悄放他们进去,结果还没下马车,就猛地听到一声震天的锣响。
duang——
刘二傻站在牛车上,用生平最大的嗓门,对着陈知府的府邸就嚷开了。
“知府大人,伸冤呐!”
“沈同知家三公子,半夜放火烧了我家铺子,砸了我的传家宝,罪大恶极啊!”
“青天大老爷,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
沈同知夫妇人顿时人都麻了。
远远瞪着刘二傻,眼睛都快恨出血来。
看来走大门是行不通了,两人立即调转车头,绕去后门。
而二傻子这么一嚷嚷,周围的住户都纷纷跑了出来。
昨晚项氏布庄被烧了的事,还没有流传开,他们自然不知道。听刘二傻这么一喊,顿时惊得合不拢嘴。
“不可能吧?沈同知家的三公子,竟然这么胆大包天?”
“那可不一定啊,为了他家那三公子,沈同知可是连发妻、大儿、二儿都赶出家门,可见他有多宠溺他家老三。”
“刚才我好像看到沈府的马车了,这么早就来见陈知府,这事多半假不了了。”
……
而刚刚起床的陈知府,脸都还没来得及洗,就被外面的吵嚷声惊了一大跳。
“外面怎么回事?”
“回大人,”一个下人道,“是有人在门口喊冤。”
陈知府眉头一皱,他任逸州知府这么些年,还从来没遇到过到家里来喊冤的。
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所为何事?”
下人立即将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一听又是沈同知家的破事,陈知府脸都黑了下来。
上次才提点过他,要好好管理家务事,结果这才几天又出事了!
而且这次还不是家务事,而是放火烧人家的铺子?砸人家的传家宝?还差点把整条街都点燃了?
干得漂亮啊!
这时又有下人来报:“大人,沈同知夫妇在后门等着,想见大人。”
“混账!”
陈知府彻底怒了。
这沈同知还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了!
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他非但不想着铁面无私、秉公处理,竟然还偷偷摸摸跑到他家后门来想找他求情?
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他这些年累积下来的官声,怕是一夜之间就得没了!
“告诉他,让他滚回去!”陈知府怒道,“他儿子的事,本官自会秉公办理!”
沈同知夫妇人听到这句话,浑身都冰凉了。
他们都知道陈知府的脾气,说要秉公办理,那可不是说说的。
“我苦命的涵儿啊!”沈夫人当场就差点晕厥过去,“都怪你!要是你中点用,陈知府又如何会这般对我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去找讼师!”
……
陈知府换上官服,来到大门口。
“何人在此喧哗?”
刘二傻一下从牛车上跳下来,道:“我,刘庆俞!我要告沈涵,他烧了我家铺子……”
“好了好了,”陈知府摆摆手,道,“这里不是办案的地方,有什么冤情,到了衙门再说。”
说着他又看了看周围无数看热闹的人,大声道:“刘庆俞,你大可放心,本官会亲自审理此案,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铁面无私!”
“知府大人是青天大老爷!”
虽然有点嫌刘二傻烦,但不得不说,这两句陈知府是真的很受用。
咳咳,会喊就多喊几句吧。
……
陈知府要亲自审理案件的消息,犹如狂风一般传遍了整个逸州城。前来看热闹的人群,挤满了整个府衙大门外的空地,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上万人。
而那些听说项溪的传家宝被砸坏的富商,更是怀着沉痛的心情赶来。
那么好的宝贝啊,竟然就被砸坏了一个,当真是暴殄天物!
两排穿着黑色衣服,手拿长棍,面容严肃的衙役一阵冗长的“威武”声后,陈知府高坐公堂之上,惊堂木重重一拍。
“堂下何人?”
“我是刘庆俞!我是个秀才!”刘二傻道,“我要告沈同知家的三公子沈涵,他让人烧了我家店铺,砸了我家的传家宝!”
“带沈涵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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